勒的一幅油畫作品。
天下著濛濛的細雨,細雨濛濛,濛濛細雨,風很冷,雨很絨……
小鎮,平日熱鬧的小巷,此時已沒有了行人,只有那暗淡的路燈依然孤零零地發出一道殘光。
遠處的大紅洋傘下走著一老二少三個人,那少年的上身穿著一件嶄新的深灰色中山裝,下身穿一件深藍色的新長褲,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新皮革鞋;他背上揹著一個疊得四四方方整整齊齊同樣是嶄新的,深藍色帶點線條紋和白點花紋的蠟染粗布新被子,肩上揹著一個沉重的黑色大布包,左手拎著一個裝滿東西的陳舊木箱。那少女的上身穿著一件紅色的外衣,下穿一件深藍色卡幾布褲子,可腳上卻穿了一雙極不相配黑色膠鞋,她頭上扎著兩個小麻花辮,臉蛋蒼白而清秀,屬於那種典型的東方美女瓜子臉。那年老的婦女,頭上圍著一條黑色的粗布長巾,身穿一套苗族服裝,左手拎著一個蠟染小布袋,小布袋裡裝滿了沉重的東西。那少年的名字叫飄搖,那少女是飄搖的妹妹名字叫青青,那年老的婦女是飄搖的媽媽,名字叫李清菊。飄搖青青和媽媽相依著走在落滿枯葉的石徑小巷的深處,這石徑小巷深處的盡頭是湘西的一個小火車站。
近處屋椽上滴落的雨水,發出密集而低沉的聲音。湘西的綿綿秋雨,本就像離人的愁緒一樣,理不清,也剪不斷……
“搖搖,到了學校就趕緊寫信給媽,免得媽擔心你。”媽媽說。
“天氣冷了,到了學校要多穿些衣服。”媽媽嘮叨著又說。
“媽媽,我曉得,我都十七歲了。您看,我長得比媽媽還高。媽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就放心好了。”飄搖說。
“媽就是放心不下,你還是個孩子。”媽媽說。
“媽媽,您總是把我當成一個孩子,好像我永遠也長不大似的”飄搖說。
“在媽的心中,你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媽媽說。
妹妹青青走在媽媽的右邊,摟著媽媽的手,卻默默無語。
……
火車站燈光通明,空曠的候車室就只有飄搖青青和媽媽三個人,而今夜乘車的旅客就只有飄搖一人。
良久。火車站的那位胖大姐服務員走到出站的木門口。
“檢票進站,開往長沙的火車快到站了。”車站的那位胖大姐服務員一邊開啟通往站臺的木門,一邊用非常動聽的女中音普通話,朝著飄搖青青和媽媽三人坐的方向喊話。
飄搖青青和媽媽立即拿起行李,朝通往站臺的木門口走去……
“哎!還有兩張票呢?”胖大姐問媽媽。
“大姐,我媽媽送我上車,沒有買站臺票,您就讓她們到站臺去吧!”飄搖帶著祈求的語調對胖大姐說。
“大妹子!兒子第一次去省城唸書,當媽的高興,你就讓我去站臺送送兒子吧!”媽媽也對胖大姐祈求說。
“哦!阿姨,您送兒子上大學?”胖大姐問。
“是的!大妹子”媽媽回答說。
“這孩子就是咱們小鎮今年考上的那個大學生?”胖大姐又說。
“是的!就是我兒子。”媽媽滿面笑容地說。
“好吧!咱們鎮上大學生的媽媽,就破例一次。”胖大姐高興地說。
“謝謝大姐!”飄搖很有禮貌地鞠一躬對胖大姐說。
青青只是點了點頭表示感謝那位胖大姐。
這小鎮有二千多戶人家,二萬多居民。其實只要小鎮有什麼紅白喜事,一夜之間小鎮的大街小巷人人都會知道。當然,小鎮今年考上的唯一的一名大學生,胖大姐也不例外,她早就知道了。儘管胖大姐不是小鎮本地人,她不一定認識小鎮的每一個人,可小鎮的大人小孩都認識她。
小火車站在大山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