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叔!賀叔——”
聲音略耳熟,賀司嶼蹙了下眉,偏過頭,看到了被保鏢架在幾米開外的程覺。
“賀叔,你放過杳杳吧,她哪兒得罪你了,我替她還!”
“之前拍賣會的事兒,她真不是有心的,還有我蘇伯給她在梵璽買房,也是不知道你也住那兒……”
“杳杳才二十歲,就一小姑娘,肯定不是故意招惹你的,你就饒過她這回吧!”
程覺鼻青臉腫,止不住地叫喚。
眼前一道陰影不急不徐壓近,程覺在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中噤了聲,抬起頭。
面前的男人高定西服熨帖修身,寬肩窄腰,身量很高,雙手抄在西褲口袋裡,低頭看他時,鼻樑上金絲眼鏡的鏡片反了下光,過後顯出一雙狹長涼薄的眸子。
這人總是自帶著讓人心驚肉跳的氣場。
程覺忽地心悸,呼吸都不由慢下去。
“她是你什麼人?”賀司嶼慢條斯理啟唇,嗓音低沉而寡淡,沒有特別的情緒。
程覺抽回神智,不經思考脫口便道:“她是我未婚妻!”
賀司嶼鏡片後的眼睛眯了下,隨後若有所思地淡淡點頭。
事情似乎有得商量,程覺欣喜之下開口欲言,倏地又見他薄唇淡淡一挑,垂眼睨過來。
語調輕懶,慢慢悠悠的,彷彿只是在通知他一件不足稱道的小事情。
“我看上你未婚妻了。”
程覺腦中五雷轟頂,頓時失色,驚愕在那裡茫然不知錯。
賀司嶼抬起勁瘦的手,眼風掠了眼腕錶的時間,似是昭示著對他的耐心到此為止:“送這孩子回京市,港區不是他該呆的地方。”
“不行,我要帶杳杳一起回去!”程覺回過神:“賀叔,算我求你了,你不要毀了她!”
“不願走就丟到海港去,腦子清醒了再上來。”賀司嶼涼涼地撂下一句,事不關己般回身坐進車裡。
徐界隨他上車,坐在副駕駛,遲疑著提醒道:“先生,今夜的水溫,下去可能會出事……”
“出事了,”賀司嶼慢慢闔上眼:“算我的。”
賀司嶼回到別墅時,蘇稚杳正窩在客廳沙發裡看電影,手裡捏著一支海鹽椰奶雪糕,唇邊沾著一點痕跡。
右手腕突然又開始泛疼。
蘇稚杳手勁一軟,雪糕差點掉下去,一隻指骨分明的手及時伸過來,將雪糕從她指間接過去。
順著這隻手仰起臉,蘇稚杳看見他不知何時站在了沙發後面。
“還疼?”賀司嶼輕聲問她。
他戴著很顯斯文的金絲眼鏡,聲音自頭頂落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蘇稚杳莫名覺得,他的語氣有著接近昨晚的溫柔。
蘇稚杳心臟砰砰跳躍幾下,剋制了一下午的春心在這不經意的一個瞬間,再次淪陷。
她耳根微微發熱,臉倏地轉回去,揹著他:“你、你先不要和我說話。”
賀司嶼看她一會兒,無聲地笑了笑,可無可無地問:“那你還吃不吃?”
僵持三秒。
蘇稚杳不爭氣地嚥了下,低低迴答:“……吃。”
雪糕喂到她臉前,在她的唇上輕輕一碰。
他溫啞的嗓音壓得很沉:“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