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拼了命的跑進屋子,但是一切都晚了,若不是當時他身旁的父老鄉親攔著,他可能也在那日命喪石火之下。
就在他眼見著自己家的屋子被石火砸中,然後就是一陣陣撕裂的哀嚎聲,他聽出來是自己老婆的聲音,可是他已經失去了知覺,最後的感覺是熱浪撲面而來,還有肉的味道。
不知過了幾日,一直昏迷的父親被一陣孩童的啼哭聲叫醒,他拼命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被火燒的認不出原本樣子,他忍著劇痛轉動著頭,發現聲音傳出的左側正放著一個只蓋著單毯子的男嬰,他正苦惱著,應該是餓了。
就這樣,這位父親自己將這個男孩一點點養活長大,而他心中一直存在的心結,也在孩子懂事之後被徹底捅開。
“父親,他們為什麼說是我燒死了母親,你告訴我,這都是他們在胡說吧。”
那日,孩童終於忍受不了來自同齡人不停的言語攻擊,哭著跑回家想在父親那裡得到否定的答案。
可是他的父親沉默了。
“你說呀,你說呀。”
那孩童不停的搖晃著父親的手臂,一直反覆的追問著。
終於,那父親被激怒了,說出了他一輩子都憋在心裡,也最為錯誤的一句話。
“他們說的沒錯,就是因為你,你的母親才被那場大火奪去生命的,而你就躺在她身旁,她只剩下一副焦炭,而你卻一點傷都沒有,你就是個怪物,沒有你,也就沒有那場火。”
父親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彷彿將這幾年心中所有的壓抑都釋放了出來,他沒有注意到,他的孩子正一點點發生著變化。
有些話傷人的話,從別人口中說出,我們人都會將它一點點免疫掉,也許只會在面板上留下淡淡的劃痕,可是同樣的話從父母親人口中說出,那它就像鋒利的刀刃,割開裸露在空氣中的心臟,沒有面板,沒有脂肪,沒有肌肉,沒有了骨骼的保護,那麼輕易的就將他殺死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不是···”
那男孩拼命的搖著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吶喊,他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遍,但是沒有一個聲音,來回答他的否定。那是一個夏天的傍晚,卻出奇的安靜,連一隻知了叫都沒有。
那父親默默的低著頭,任由自己的孩子一遍又一遍的哀嚎著,直到嗓子沙啞的再也喊不出來,可是他的瞳孔卻慢慢驚恐出來,他看到了這輩子再也不想面對的東西。
孩童一遍又一遍的張著嘴,可是卻一點聲音的發不出來,眼淚早已堵住了眼睛,直到視野中朦朦朧朧的看到一束紅光,他使勁的搖了搖頭,視野一點點清晰起來,他看清了那是自己的雙手發出來的紅光,因為在他的雙手上,正燃燒著,跳動的火焰。
“是這樣的,這是真的,我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眼前發生的事,讓孩童的內心徹底崩潰了,耳旁的責罵聲一直響起,一直重複著,他想逃跑,一直跑,甩開身後的一切,逃離這個世界,我就不應該來到。
“唐知了,知了”
耳旁的聲音再次響起。
孩童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個面部被毀的男人,卻是最溫柔的男人。
“兒子,你以後就叫知了,爸爸姓唐,你就叫唐知了。”
“嗯嗯,我叫知了,唐知了,夏天知了知了叫的那個知了。”
孩童仰著頭,他也是唯一一個不會因眼前這個人的樣貌恐怖而感到不適的人。
“知了,知了。”
“是父親嗎?”
“不是啦,是師父我啦,該起床練習了,你想不想做一名式者了。”
孩童又睜開眼睛,眼前人變成了一名老者,他總是喜歡吹牛,說自己年輕的時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