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給你們”洗牌,他忍不住向楚汐多看了兩眼,楚汐也不在乎,面無表情的收攏散牌分成兩疊,嘩啦啦對半洗過去,反過來再洗一遍,然後抽了幾抽,往桌上一攤問:“要跺牌嗎?”
下家剛才一直眼神炯炯的盯著楚汐洗牌,現在倒是一拍大腿,說:“誰都能不信任怎麼能不信任嫂子呢鄭平你說是吧?不跺了不跺了,就這麼發吧。”
劉轍心裡感覺發慌,連忙攔住說:“我得跺一次!”
鄭平大笑,推楚汐說:“他不相信你!”
“你以為人都跟你一樣沒腦子。”楚汐淡淡的說,把牌攤在手上抵到劉轍眼前去。劉轍拿上邊一疊牌換到底下去,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期間他竟然在心裡嘆了口氣,腦子裡一個念頭飛快的閃過:我竟然不敢碰到他的手心。
朋友妻不可戲吧,他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點害怕、甚至是有點畏懼楚汐,但是他知道這種感覺不算是壞事。
劉轍從小就有種對於危險的直覺的預感。對這個人,似乎保持點距離比太過接近要好。
楚汐問:“那發牌了?”
滿桌人都點頭說:“發吧發吧!”
楚汐微微的笑了起來。第一張牌都是翻開發的,劉轍跺過的牌原封不動,第一張應該是翻給下游的鄭平,結果一出來就是一個王。
一邊人都愣了,等反應過來就紛紛指責劉轍:“你小子跟著放水的吧?”
劉轍大聲叫冤:“管我什麼事?”
楚汐眯起眼睛來微笑。這個表情讓他看上去有種狐狸般的感覺,甚至連一本正經說話的聲音都讓人覺得陰風陣陣。
“的確不管他的事,”楚汐說,然後慢慢的把牌翻給劉轍,“……單牌,小三。”
劉轍默默的收起那張方片兒三。
結果這一盤鄭平拿到牌就捶著桌子笑了,大小王都在他手裡安穩待著,一順兒的好牌,楚汐一邊抽菸一邊指點他殺得沙場無敵稱霸天下,末了數錢,剛才出去的那幾百塊錢呼啦啦的全回來了。
鄭平的上家親自過來作勢要跪:“嫂子!您一邊歇著去吧!洗牌太累這活兒不適合您!”
楚汐盯著他慢慢的微笑,說:“小笨狗,咱們走。”
那上家還以為是說他,不由得在原地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呢,身後鈴鐺一陣歡響,一隻土黃色的小狗昂首闊步邁著正步繞過來,跟在楚汐身後一邊搖尾巴一邊上樓去了。
那天晚上楚汐在一邊喝茶一邊看香港連續劇,鄭平送完客人,上樓來抱住他,貼在耳邊笑著問:“今天怎麼心情這麼好?”
楚汐頭都不回:“當著你朋友的面給你面子而已。”
“他們叫你嫂子你也不生氣?”
楚汐停頓了一會兒,看電視裡女警拔槍點射劫匪,然後說:“——生氣。叫你朋友準備好了,總有一天我要他的命。”
鄭平哈哈大笑,親了他一口,說:“你先要了我的命好了。”
他去臥室連線的浴室裡洗臉,楚汐放下茶杯跟了過去,靠在門口說:“我要打個電話。”
鄭平從鏡子裡看著他:“打就是了。”
“打回香港,給董莎。”
鄭平沉默了一會兒,看著水汩汩的冒出來把毛巾浸得透溼,好半天才輕聲問:“為什麼?”
“有幾件事要交待她。”
鄭平慢慢的關掉水龍頭,對著鏡子深吸了一口氣。那一剎那間楚汐幾乎能看見他頭髮下腦子裡在想什麼,然而楚汐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安然沉著,甚至有點冷漠。
人和人之間的戰爭有時是很微妙的,一個微小的情緒的變化就能左右輸贏。
鄭平突而大步走去臥室,從床頭拿起行動電話,伸手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