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你為什麼跟媽說我們今明兩年內要孩子?」
她盯著他,目光如冷刀。
「怎麼了?」他跟著她走進電梯,滿臉疑惑。
「我剛進派勝,又還在打競業官司,正是事業轉型最關鍵時期,我怎麼可能在這個階段要孩子?
「我哪裡來的精力和時間?
「而且你跟我商量過嗎?孩子是你一個人就能生的嗎?
「你可以漠視我,可以不知道我現在處在什麼壓力下,但請你不要隨意安排我的人生可以嗎?
「陳書宇!」
她終於還是沒能壓住火氣,聲音逐漸變大,語速也在加快。
電梯在一樓停頓,一對母女走進來,她們朝眼眶發紅滿面怒氣的陶箏看一眼,又飛速梭一眼微微皺著眉的陳書宇。
夫妻兩人不約而同躲開了那對母女的打量,沉默一會兒,陳書宇才又將目光凝向陶箏。
他被她的怒火燒的有些怔忡,他已經好久沒看到這麼憤怒的陶箏。
多久呢?大概有幾年了。
最近的她,好像格外沒有耐心,格外的易怒。
「是工作壓力太大嗎?」他低聲問,對她的情緒只有疑惑,「我只是隨口跟媽說一下,免得她一直嘮叨我們。」
陶箏看一眼站在他們面前的母女的背影,不想在外人面前與他爭吵,想要保留體面,可在情緒的煽動下,她控制不了自己:
「你隨口說一下?
「你就沒想過,你這樣說過後,你媽會沒幾天就問問我準備的怎麼樣,身體檢查的如何,有沒有按時測孕酮,你要我一直一直欺騙她的期待嗎?
「剛結婚那會兒她就期待過,你不記得了嗎?
「她滿懷期待的想著這兩年抱孫子,結果一直失望一直失望,你不心疼自己的母親嗎?
「她的期待會一直給我施壓,雖然我沒有向她做出承諾,可作為女人,我情感上還是會無法自控的自責、焦慮,甚至憤怒。
「你也不心疼老婆嗎?
「我們這些在你身邊的人,有沒有哪一個有榮幸,能享受你的關心?」
對於他來說,其他任何人的任何情緒都不重要。
期待也好,失望也好,都是小事。
他始終這麼無辜,這麼和和氣氣的質疑別人為什麼總是這麼易怒、這麼難相處。
「……」陳書宇沒吭聲,電梯門開,他護著陶箏先走出去,自己才跟上。
兩個人沉默著走到門口,他不說話,陶箏也攥著拳頭如困獸般把自己繃的緊緊的。
進家門換拖鞋時,陳書宇才說:
「我三十多歲,你也29了,我們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陶箏抬頭盯著他,眼神裡滿滿失望。
她方才的話好像白說了。
他聽不進她的訴求,不願理解和體會她現在狀況的艱難,他腦袋裡只有他自己。
她累了。
她真的太累了。
她盯著他,這個男人在與人爭執時,依然俊美,看起來依然體面而有格調。
他還是能成為一群人中最吸引人目光的那一個。
她曾經很愛他的。
那時候她媽說一個男人,不抽菸不喝酒不賭不嫖,情緒穩定,家境好,工作好,是極品了。
媽媽還說她有福氣,她也覺得得意。
從沒想過什麼靈魂伴侶,什麼精神和情感上相匹配,什麼談不談得來。
可時間流逝,社會發展,現如今一切不幸福都在清晰的告訴她,她曾經的婚戀觀多麼離譜。
她錯了,於是輸的一敗塗地。
苦熬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