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傅鐵衣對猗猗的父女之情為紐帶,同樣可以重建趙氏和河北藩鎮的親密關係。既然早晚都必然要利用猗猗,你至少應該把事情做得漂亮一點兒。是的,利用西樓身世和傅鐵衣本身沒關係。可是想象一下吧,瑟兒!你這樣□裸地利用了西樓,那麼,當你把猗猗放到傅鐵衣面前時,他也會認定猗猗是你利用他的工具。這絕不是什麼好事情。”
趙瑟的心像針刺了一樣縮緊。陸子周很少用這樣粗糲而無情的言語來刺激並傷害她。趙瑟卻沒有任何立場來責怪陸子周,因為他說的是事實,甚至比事實尚要多了幾分溫情脈脈。趙瑟只是奇怪,陸子周怎麼會為如此感性的問題操心。他們不是一直都在強調所謂的大局為重嗎?
於是,趙瑟反駁道:“我本來就是在算計他——就算沒有西樓的事,傅鐵衣不是也一定會這麼想嗎?我沒奢望過他被騙過去……”
“傻瓜,他會一直說服自己,直到他相信你愛他,那個孩子不是陰謀為止……如果沒有多餘的證據。”對上趙瑟出神的眼眸,陸子周的語氣裡不由自主地多了幾絲溺愛與放縱。
“傅鐵衣說服他自己我愛他,所以為他生孩子?”回過神來的趙瑟驚異地瞪大眼睛,“他不至於缺心眼到這個地步吧!這不是自欺欺人嘛!”
“喜歡自欺欺人的,不止是女人啊……”陸子周如是答道。
趙瑟耗費了好長之間才勉強消化了這句話。沉默之後,她苦笑著說:“看來我又做了一件蠢事……有辦法補救嗎,子周?”
趙瑟神采奕奕地期待著,稍後就得了否定的答覆。之後,她立即就拿出破罐破摔的精神風貌,順著陸子周的胳膊攀上他的脖子,懶洋洋地道:“那就不管他了,反正到時候總有辦法……真好,每次我搞出的麻煩連子周都要頭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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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很有成就感了嗎?陸子周覺得趙瑟自我安慰的功力非同凡響。不過,不管怎麼說,笑看風雲的精神風貌還是值得讚揚的!
遺憾的是,陸子周稱讚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那個值得讚揚的女人就又想起了她先前發愁的事兒——“那麼子周,怎生告訴西樓才好呢?”
陸子周為之氣結,笑了一聲道:“這件事情哪裡還需要你來操心?聶雲總會想辦法的,你就張開嘴等著接熟透的果子吧!”
“原來如此!子周你真聰明!”趙瑟這才恍然大悟,歡快地在陸子周的眉骨上親吻。
陸子周和趙瑟的交流形式總是這樣。趙瑟總以比陸子周低一個層面的高度思考,併為那些陸子周以為完全不必擔心的問題憂愁;而陸子周,他為趙瑟指出的危機也總要落在趙瑟的眼界之外的一尺之遙的距離上。總而言之,就是他們的智慧在兩條不同角度的軌道上行進著,數萬光年才有一次相交的機會……
關於數萬光年的交匯,人們喜歡用一句極美的詩來形容——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過人間無數。
趙瑟的臉靜靜地貼在陸子周的脖子上,宛如疲倦的小鹿。她感受到陸子周頸上脈搏的律動,和她自己心跳的節奏一樣。她感受到陸子周呼吸的頻率,和她自己吐納的深淺一致。很自然地,她說:“子周,我們該在一起了。就算不是為了生娃娃,我們也該在一起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得,生個娃娃……”
說到後面,趙瑟漸漸地語無論次,呼吸紊亂,面頰也堆起可疑的紅暈。同樣的,她的聲音也如同爬山虎的須抓一般抓撓著陸子周的心臟。輕柔溫暖的、甜甜的。
求愛本身遠比打著生個孩子之類掩耳盜鈴的旗號更能讓男人意亂情迷。不論多麼理性的男人都是男人,陸子周也不例外。在這個時候,原始的叢林法則決定一切。類似於以前曾經用過的比如“你剛生過孩子,小心身體”之類的自己和自己過不去的原因都應該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