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更是忐忑,戰戰兢兢的跪下叩了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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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公子親自扶了他起來,說道:“不要多禮了。”接著便讓給看座,慢慢地與他說話。公子的態度很和藹,他緊提著的心才慢慢放了下去。
不一刻,擺上晚膳來。他見一屋子人便只有自己和霍西樓坐在桌旁,其餘數十侍郎裝束的男子都是站著,不免惶恐,揣度著自己的身份不敢動筷子。
公子見他要站起來的樣子,忙道:“你吃你的。今天你是新人,只管坐著用膳就是。晚些時候,還要伺候夫人。”
被這樣一說,他想起即將到來的洞房和將要見面的夫人,不免面耳赤。這一頓晚膳,著實用的是如坐針氈。
用罷晚膳,聽公子喚道:“惜時,夫人那兒空下來了麼?”
便見從屏風後面閃出一個極妖嬈的侍郎,笑著答道:“剛見完了會籍太守,這會兒歇下了呢!”
公子點了點頭,指著他道:“那你送新人過去吧。”
那叫惜時的侍郎便帶著他轉朱閣,繞綺戶,最後進了一處軒敞氣派的殿閣。將他交給了一個叫五音的侍兒便走了。五音和十來個侍奴帶他到一件屋子裡脫了外面的喜服,全身只餘一件單衣,才擁著他進了東面暖閣。
暖閣有些暗,靜靜地,影影綽綽四面十幾個侍奴垂頭站著。側面長長一排銅燭架,三層蠟燭悄無聲息地跳動著。燈火照在對面床上,是一個女子側臥著看書。面容落在書卷的陰影裡,看不清她的模樣。她頭髮披散下來,長長地委到地面上來。
他極力回憶那日與她相逢的情景,卻只記得她對他說:“你的眼睛挺漂亮。”
他知道,這就是他的夫人,他託付終身的主人了。他的心情激動起來。彷彿頭皮都在戰慄。
五音說:“夫人,公子把新郎伴送來了。”
夫人“哦”了一聲。兩邊侍奴就開始脫他的單衣,脫下來之後,就讓他把手臂背在身後光著身子站在那裡。他的臉漲得發燙,幾乎要落荒而逃。可是他不敢,教習師傅拿著戒尺教給的他侍寢的規矩。
“你叫什麼?”夫人問他。
“羅……羅汝林”他結結巴巴地回答。
“上來吧。”夫人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他鬆了一口氣。
……
夫人只讓他伺候了一次,便離開了他的身體。他記著教習師傅教的規矩,翻身下來跪在腳踏上,等著夫人的吩咐。他想夫人定會讓留下暖被的,今天總是他第一天傢進門。然而,夫人揮了揮手,就有侍奴給披上單衣,架了他起來。
那個叫做五音的侍兒把他帶到剛才脫衣服的屋子:“時辰還早,新郎伴先歇歇,天亮了奴俾們來伺候您梳洗。”說完就走了。
他躺在冷冰冰的被子裡,心裡委屈。總是第一晚,夫人怎麼竟不留他過夜?已而他又惶恐起來,或者是他服侍不好?然後,他又用用教習師傅的話安慰自己道:一定不是的,照規矩本也不許在夫人的床上過夜……他回想起方才的快樂,直覺的如飄在雲霄般舒暢。於是便盼著明天快些到來。
“可是,夫人的夫侍這麼多……新開的茅房還三天新呢,她總會多寵我些時日的……”他想。
他一夜都沒閤眼,窗戶上漸漸泛出亮來。他耐著性子躺著。門“吱嘎”一聲開了條縫,一個圓圓臉蛋的侍奴溜將進來。侍奴對上他的眼,“啊”地一聲,跳到床頭,屈了屈膝道:“相公你已經醒了?”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那侍兒就敲了敲自己的頭,極自來熟地一路說下去:“嗨,您看我這兒記性。奴俾是貼身伺候您的侍奴,叫七寶……”
“奴俾伺候你沐了浴,咱們好早點回去。一會兒還好多事呢!”
七寶一面炒豆子似地說著,一邊把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