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最後代表趙氏赴宴的人也就只有趙瑟和她的子周而已。
賞菊什麼的雖然不能算是宴會最主要的目的,但菊花還是被盡善盡美地準備好並佈置起來。超過十萬株的菊花將周府極為寬敞廣大的庭院廳堂充實起來。菊花的品種,據宋國夫人本人說,超過六百種。這些菊花或者栽種在園中,或者栽種在大小不一的精緻花盆裡巧妙地擺放起來。在黃昏金黃|色的落日餘暉下,在秋風的吹拂下,植株搖擺垂動,遠望去如同一浪浪地波浪興起又遠去。
“真漂亮!”趙瑟由衷的讚歎。
“是啊!菊花這東西,單看起來沒什麼了不起,比起牡丹的品相差甚遠。可是,要是幾萬盆擺在一起,再來一陣秋風,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元稹有一首詩寫道‘此花開盡再無花’,菊花就是這種氣質……我十六歲時,第一次入朝,就是在菊花節那天。當時,我就是先被含元殿前菊花陣征服了,之後,才被巍峨雄偉的含元殿征服。那以後,我就喜歡上了菊花,每年都要多養幾萬盆……”
說話的是宋國夫人。她穿著一襲雅緻素淡的深衣,坐在觀菊臺上,微微垂著眼簾,含笑看著臺下她摯愛的菊花和行走安坐於菊花之中的客人。
宋國夫人周莊一直被認為是上都最美麗的貴婦人。她的氣質是那種優雅恬靜型的,絕不輸於和她同齡的,四十多歲的任何婦人。不僅如此,她的容貌和身材幾乎可以和二十歲左右風華正茂的女子們媲美。這一點相當珍貴,很多韶華不在的夫人們往往願意用和生命差不多寶貴的東西去交換。
趙瑟猜想,也許,宋國夫人周莊是因為一直沒有生育才能挽留住自己青春年華的尾巴也不一定……
宋國公輕輕拍著著宋國夫人的手背,似乎埋怨、似乎心疼地說:“每年都要說一遍,夫人啊,客人們都聽你說過很多次了哪……”
宋國夫人似乎抱歉地笑了笑。
趙瑟連忙挽了陸子周的手臂說:“我和子周可是第一次聽呢!”
說起這位宋國公,趙瑟才想起來,他和自己還勉強算是有親哪。宋國夫人的夫君,姓聶,名雲,目前官拜正四品下的尚書右丞。按照霍西樓他娘霍大娘的說法,此人正是不折不扣的負心漢中的典範人物,自己新納側侍霍西樓的親生父親。倘若不按霍大娘的說法,聶雲其人可就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了,至少能夠拿來作為無數寒門少年的楷模。一個只是出身官宦之家而且還離過婚的男人,不僅可以做到尚書右丞的高位,甚至還能傢給四家七氏之一的周氏族長成為宋國公。只要想想,便覺得是一個傳奇啊!
趙瑟的思緒開始隨風飄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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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西樓的身世,現在似乎也沒有揭開的必要。由於宋國夫人沒有孩子的原因,周氏一族為了過繼之事彷彿鬧得很厲害。西樓如果證明了是宋國公的兒子,如果經過一系列繁雜的手續,形式上,他也就可以算作是宋國夫人的兒子,周氏的後人。雖然作為男孩子沒有資格襲爵,但是,必然也會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或者,首先不方便的就會是她自己。周氏的後人——即便是形式上的後人——與人作侍可是個天大的笑話啊。倒時侯,她勢必要以完全不同的態度來對待他。所以,還是再等等看吧……
宴鬥
入夜之後,前來赴宴的客人越來越多,並且,越到後面,客人的身份就越尊貴,以至於作為主人的宋國夫人周莊夫婦都不得不屢屢起身相迎。
“柳氏虢國夫人世女鳳台侍郎柳大人到……”
“盧氏左龍武大將軍盧大人到,墨國夫人到……”
“崔氏陳國夫人,陳國公尚書左僕射楊大人到……”
“謝氏息國夫人鸞臺左相謝大人,息國公武義侯嶺南道安南大都護賀蘭大人到……”
“清揚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