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實在厲害了點,剛剛迷糊著又猛地被揪起來,頭疼欲裂是少不了的後遺症。趙瑟渾渾噩噩,按著頭,並沒有聽清聖旨上寫的什麼。
接完旨,賄賂過欽差,送走這群烏拉烏拉的人,開啟一看,果然就是從四品下的秘書監少監,祖母大人預先定好的官職。趙瑟不由大發感慨,直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刻苦努力!後來想了想,自己到家了也就是打打小抄,背背答案,也不算啥刻苦努力,只好勉強忍氣吞聲,只當吃虧就是佔便宜。
家中免不了要大事慶祝,準備張燈結綵、大開筵席。趙瑟也要準備四處赴宴應酬,並準備做官。不過這一切都是後話,當務之急,便是換上新作的官服,按品級裝扮上入宮拜見皇帝。好在一應物事,大到官服,小到配件,無論鉅細早就預備妥帖。這時,由管事趙月蘭張羅著,沒片刻便齊整了,坐上車轎,直駛向宮門。
拜見皇帝說白了也就是個過場,全套禮儀的花架子而已。陛見天子的禮儀麻煩得要死,就是下了跪磕頭,磕完頭又下跪。把人折騰得要死,卻連皇帝長什麼模樣都沒機會抬頭看。趙瑟倒無所謂,反正以前宮廷宴會上見過也不是一次兩次。皇帝,她認識。她就盼著趕緊折騰完了她好回家睡覺,晚上還有宴會等著她呢。
陛見的時候,趙瑟有幸見到了其他同年,特別是排名在自己之上的狀元和榜眼。榜眼也就罷了,是個年近三十的男子,叫什麼江中流。他臉上光溜溜地像顆雞蛋,連個鬍子都沒有,頭髮也梳得油光水滑。官授的是從六品下的侍御史,可見是庶族出身。趙瑟覺得沒勁兒,掃了一眼便沒了興趣。
狀元那就是歐陽憐光了,她授的官職是中書省從六品上的通事舍人。這個官職品級雖然不高,卻是天子近臣,倘使得到皇帝的寵信,權勢常常炙手可熱。這女人,趙瑟歷來一見就要髮根發乍,忍不住想要爭鬥一番。趙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一面對歐陽憐光就從“淑女”變成鬥雞,只好勉強剋制,努力不與歐陽憐光目光相接。好在陛見禮儀嚴正,並沒有找茬吵架的餘地。
陛見結束,趙瑟轉頭便走,不成想,她不找歐陽憐光的茬,歐陽憐光卻特意跑去她那兒炫耀。實在欺人太甚,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訪客
“趙小姐,真的要感謝您……”
陛見之後出宮,秩序稍微有點混亂,有那麼一個機會,趙瑟與歐陽憐光並排同行。趙瑟努力讓自己不去理睬歐陽憐光。歐陽憐光卻這樣對她說。
這個時侯,趙瑟和歐陽憐光一起走在隊伍的前方,再前面是引導的內官,而後面,她們與其他的新科官員拉開很遠的距離,看起來彷彿更像是女子的特權。當是時,午後的陽光正好照在她們的鼻尖,亮光稍微有些晃眼。歐陽憐光突然就說了這樣感謝的話。說話時,她根本就不曾轉頭看趙瑟,而只是將目光落在前面遠處宮門巨大的陰影上,以至於趙瑟很長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歐陽憐光這是在和她說話。
趙瑟還正在感慨“春天真的來了”之類亂七八糟無聊的東西,要足足數到十個數字,她才終於肯定了歐陽憐光不是自言自語。她舉目四顧,疑惑著問:“您說什麼?”
“我是說,能走在這個地方,最該感謝趙小姐您。”這一次,歐陽憐光轉過頭,正視趙瑟。
趙瑟不能理解所謂的感謝究竟是什麼東西。儘管她有和歐陽憐光鬥嘴的慾望,然而,出於禮節上的考慮,她還是展開一個笑容,問道:“我可不記得給歐陽小姐幫過什麼忙,您這話從何說起啊!”
“啊……如果不是趙小姐你早早的把陸子周關進牢籠,我想我是不可能輕易得到今天這一切的。這個男人一直都是我最大的阻礙……”歐陽憐光的語氣出奇得誠懇,她說,“是您幫我解決掉了最大的敵手哪!沒有對手的戰爭是無聊的,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獨舞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