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而且,他現在可是什麼都沒穿。
然而事已至此,也只好硬著頭皮往外走了。他早就看準了,第三個托盤裡的就是寢衣,所以他直直地就過去了。一個玉面朱唇,衣著華麗的宮人發出驚天地動鬼神般的喊叫:“鞋子,君上的鞋子,快把君上的鞋子拿來。”
一雙木屐擺在葉十一的腳下,他只好踩上。終於站到寢衣前了,自然不等他動手,那位在嗓音上很有前途的華麗宮人就已經搶先拿起了寢衣。正要往葉十一身上套,便聽殿外大聲傳稟:“長當君到。”那宮人便立即住了手。
長當君是個很精神的男子,二十三四歲年紀,走起路來昂首挺胸,目不斜視。他幾步走進殿來,當仁不讓地從宮那人手中接過寢衣,向葉十一一笑,還沒來得及說話,殿外便又傳來了通報。
“馮翊君到。”
伴著這一聲,進來的是個略顯慵懶的男人。長當君手一轉,便把那寢袍遞給了他。馮翊君似乎還有些沒有睡醒,接了寢袍打了個小小的呵欠,也不仔細看,直接就往葉十一的腦袋上套。那都拿反了,當然套不進去。葉十一真想提醒他啊。
這一磨蹭,傳報又來了——“扶風君到!”
正好不給套了。寢衣轉手就遞給了趙箏。
趙箏從容不迫的抖開寢衣——結果,他也沒給穿成。傳說中的鳳翔君張夏跟他前後腳。鳳翔君張夏是個羸弱的男人,他的臉色看起來甚至比公主還要蒼白。對於他的到來,明顯在場所有的人都是驚訝的。但是,無論如何,因為他在宮廷裡的序列高於在場的其他諸人,於是,那件可憐的寢衣幾經周折又落到了張夏手上。更可憐的是,葉十一一直都光著身體看著這傳遞。
太過分了!做事情不能這麼沒有堅持,沒有操守!世上還有比這更沒有堅持,跟沒有操守的事兒嗎?葉十一決定奮起反抗,但是,他已經沒機會了。
“現在,請鳳翔君,您的臣弟,為您著寢衣。”司寢女官用極嚴肅極正經的口吻宣稱。
鳳翔君張夏面無表情地把寢衣套在葉十一身上。
終於,總算,葉十一有衣服穿了。對於這件事,他只有四個字的評價:“這真可笑!”
事後,葉十一的確私下裡去問了趙箏:“不可能每天都這麼來一次吧。”
他的神氣不無擔憂,大有趙箏一個“是”字說出口,他就要甩手不幹的架勢。看起來,似乎嚴格的按照後宮禮儀穿一件衣服遠比二十萬神策軍衝將過來更能令這位大鄭皇室的無價之寶手忙腳亂啊。
趙箏訝然失笑:“這怎麼可能?除了新婚,每年只有一次,在新年的初一。其實就算是每天,您也完全沒必要為這種事情擔憂。只要動作快一點,即使有品秩更高的人稍後出現,總也不能要求您把已經穿上的衣服再脫下來啊。”他說到這裡,向葉十一眨了一下眼睛,露出幾分狡黠。然後宮侍換茶,他立即又變得高貴而從容。
“原來是這樣。”葉十一點頭說。其實,這個時候他心裡正在想的是——既然一年一次,那就算了。反正今年的已經過去了,明年,誰知道明年我還要不要呆在這種地方啊!
總而言之,在大婚之後的那天早晨,葉十一出生嬰兒似□著全身在上百人的矚目中足足站了一刻鐘之久,才算勉強得到了一件遮體之物。永安公主的側君們在完成了這項偉大且艱鉅的任務之後,便一同告退了。按照他們的說法,是“稍後再正式拜見君上。”這讓葉十一很是鬱悶——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看完了熱鬧就溜嘛!
四位側君離開之後,就由那位如果不是進了宮,很有潛力成為大歌唱家的華麗宮人繼承了他們未竟的事業——後來,葉十一才知道,他是永安公主的後宮之一,並且具有從二品的後宮品秩。大婚的第一個早晨,是由他帶領眾多的宮俾侍奉最新成為永安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