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放的真是酒?”
她漫不經心地回答,“嗯,年前陛下送了我一小瓶,說是薴蘿釀造的甜酒,不會讓人醉。我一直叫人收在地窖裡,用冰塊鎮著。”
“我正好也口渴了,一起來嚐嚐。”他拉著她坐在窗邊的長椅上。
她冷哼一聲,“在外面已灌了那麼多酒,你還覺得口渴?”
朱世弘斜睨她,“你和我說了這麼半天話,聞到我口中有酒味了嗎?”
他這樣一說,她才恍然察覺。他的身上雖有酒氣,但口中的確沒有酒味,這是怎麼回事?
他指了指身上的一些印漬,“若不這樣,舌頭長的人傳話出去,便會給我惹來麻煩,況且我得要保持清醒,免得刺客到了眼前,我卻像醉貓一樣無力抵擋。”
簡依人大驚失色,抓住他問:“有刺客傷了你嗎?”
他挽起袖子淡淡道:“聲張出去也不能將幕後主使繩之以法,我寧可不說。”
“你知道是誰指使的?”簡依人瞪著他,“難道是太子?”
“想置我於死地的人,世上也只有他了。”朱世弘冷笑回答,“所以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世文之仇?我日日夜夜都在提醒著自己,不要忘了這近在咫尺、欺人太甚的威脅。”說到這裡,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挑著眉尾看她,“不錯,這酒有股甜味,你也嚐嚐?”
“我才不要。”她別過臉去,卻被他一把托住臉,緊接著一股濃郁的甜甜酒香透過他的唇舌送入她的口中,不能盡數哺入的酒液順著她的嘴角流下,她咕噥地掙扎著,卻始終掙不開他的桎梏。
他微微鬆開手,眼神彷彿醉了般的迷離,低聲輕吟,“衣上酒痕詩裡字,點點行行,總是淒涼意。紅燭自憐無好計,夜寒空替人垂淚。依人,這麼多年了,我夜夜與美人同醉,卻擁著你的影子入眠,你知道嗎?”
她的心本就是軟的,又怎麼禁得起他以這樣酸楚的語言撩撥?一下子,她全身都軟了,任由自己醉倒在他的聲音裡、他的懷抱裡。
當他的唇順著她的衣襟迤邐滑落的時候,她無力也不想抗拒地喃喃道:“別又弄出痕跡來,那樣我不好在人前交代。”
朱世弘微微一笑,“我會小心些的。”
果然如她所料,顛鸞倒鳳、翻雲覆雨,一旦開始,又豈能中途終了?這一身的宮女服飾比起之前的繁複宮裙,更不可能成為兩人之間的負累。
有了第一次生澀的交手,這一回她已可溫柔承歡。與上次不同的是,之前外面有著可以寧定心思的誦佛長樂,而此刻屋外卻是歌姬舞姬們放肆的嬌媚呼聲,更加催動兩人心底的情慾滋長。
眼看節氣已到了小雪,她全身卻熱得滲出一層細細的法珠,與他的汗水一起,浸透了他半褪的衣服,和著那濃濃的酒香與兩人的體息,成了一股說不清的氣味,讓她迷亂得忍不住低聲吟哦。
他扶住她的肩膀,托起她的上半身,讓她可以依靠著自己喘息片刻,“明天我又要出宮去了。”
“明天?”簡依人半睜的美眸一片氤氳,“明天不是你的壽辰?陛下還要給你選妃……”
“所以才要走啊。”他一笑,手指輕輕按著她肩膀上略顯僵硬的肌肉,“要不然又要惹你生氣。”
“我是沒有資格生氣的……”她嘆了口氣,“只是你如果不夠愛那個女孩兒,就不要誤了人家一生。要知道,女人愛上一個男子之後,便是全身心的追隨,即使你不能給她全部,她也是雖怨卻無悔。在哀怨中一日日煎熬度日的滋味,你是不會知道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小心地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烙印下自己的痕跡,“自你嫁給世文之後,我夜夜都望著吉慶宮的燈火入眠,那種滋味才是最難熬……”
她又是心疼又是酸澀地撫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