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伸手要錢就成。
隔日開朝,一直擔心的粥棚被有心人知曉從而彈劾的事沒有發生,一家人暗暗鬆了一口氣,但朝堂沒有為這件事起波瀾,卻因為祭臺和雪災的事爭執的不可開交,薛鎮揚一連幾日都是宵禁後才回來,不但幼清沒有見到人,便是方氏也沒有看到他。
轉眼入了十二月,幼清陪著薛思琴在房裡做繡活,薛思琴的嫁衣在外面針線班子訂做,但枕頭被褥這些卻不好借他人之手,幼清的繡活只能算過的去,比不上薛思琴但比起薛思琪來卻不知好了多少。
“這枕套我繡起來也不會累,大姐只管挑個樣子,保管您出閣的那天能讓它壓在箱子裡。”幼清將花樣子遞給薛思琴,薛思琴紅著臉道,“隨你繡什麼,總歸都是你的心意。”
幼清就替她挑了個並蒂蓮的樣子:“那就繡這個,我見你有了鴛鴦戲水和戲嬰圖了,這套就用這個好了。”薛思琴不好意思一直說這個事兒,就笑著打岔,“你還記得上次三弟受傷來咱們府裡賠罪的徐三爺吧?”
“記得
我為王。”幼清配著線,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薛思琴飛針走線手中不停,道,“昨兒晚上他的夫人去了,真是可憐,聽說今年才十八歲,一個子嗣都沒有留下,還是徐二爺做主在宗族裡收了義子摔喪扶靈。”又嘆了口氣,“所以啊,人的命太難捉摸了,徐三奶奶聽說是徐夫人孃家的侄女,在侯府也頗受照顧,若是能好好的在富貴鄉里也是多少女人做夢求不到的,可惜命太苦了。”
幼清腦子裡轟隆一聲,不斷重複著薛思琴方才說過的話:“徐三奶奶沒了……”她清楚的記得,徐三奶奶是在正月裡沒有的,像是過年的時候和徐鄂爭了幾句嘴,等進了正月沒過幾天就去了……
這一世卻足足提前了一個月。
怎麼會這樣。
“你怎麼了?”薛思琴摸了摸幼清的額頭,“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你躺一會兒吧。”說完吩咐綠珠,“快扶著你們小姐躺一會兒,再回去把她的藥丸拿過來。”
綠珠也嚇的不輕忙扶著幼清在炕上躺下來。
幼清閉著眼睛依舊難以平靜,她心裡一直在重複勸解自己,這一世她不會聽劉氏的話,肯定不會和徐鄂再有交集,就算是徐家花重金,姑母也不會同意把她嫁去徐家做填房……
可是她又忍不住的去想,錦鄉侯府雖然齷齪,可是所有人的習性她已經摸的很透,如果她再嫁過去肯定比前一世還要順利,還有徐鄂,不管他多渾可是憑心而論他對自己還說的過去,若是換做別的男人大概也就是如此,又何必再花力氣去重新瞭解一個陌生人呢,最重要的,她的身體不能生育,這世上的男子有幾人能包容?!
她不想看到自己的枕邊人用厭棄的目光看著她,把她不願示人的痛血淋淋的剝出來,踐踏在塵泥中。
“清妹妹,清妹妹。”薛思琴輕輕推著她,“你快把藥吃了。”
幼清望著薛思琴端莊精緻的面容心裡忽然清明起來,其實以前她求的是個安生之所,現在她想的是有能力救父親出來,從來沒有想過男女之間的情愛,更不曾幻想詩文中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命運怎麼安排,是重新讓他嫁給徐鄂,還是給她一個陌生人,對於她來說都沒有區別。
她根本不必聽到徐三奶奶去世的訊息就如驚弓之鳥一般,路怎麼走,她想自己掌控。
“我沒事。”幼清搖搖頭回道,“就是忽然心口有點悶,現在已經好多了。”她坐起來不好意思的望著薛思琴,“讓您受驚了吧。”
薛思琴見她真的沒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道:“確實是驚了一下,你方才的樣子太嚇人了。”又摸了摸幼清的臉,“這針線活你別做了,我不差你這點東西,你若真想送就在外頭買些給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