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雕的面孔刻畫的十分清晰,襯著白玉天然剔透的色澤,顯得清雅高貴,雖然在微微的笑著,卻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清冷氣質。沐風心頭一動,沒來由的感到一種親切,似乎……這張面孔在那裡見到過?
是的,這雙眼睛!他的身體陡然僵直起來,死死盯住不放。他似乎看到玉雕的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雙眸如水,秋波盈盈。
怎麼會?怎麼可能?沐風用力揉了揉眼睛,懷疑這是自己的幻覺。然而那雙眼睛卻愈看愈是靈動,驚的他遠遠甩開,怔怔望著天花板出神。他深深吸了口氣,白玉美人的眼神卻深深鏤刻入心頭,揮之不去。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為什麼我似乎這樣的熟悉?”沐風怔怔的發問。
他確實熟悉的。
這氣質,這笑容,這絕世的風姿,這勾魂攝魄的雙眸,他一定曾經極為親密的接近過,甚至擁有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卻想不起來?到底在那裡他遺失了關於記憶的關鍵之鑰?沐風思維亂作一團,四處都是那如水眼波。可是他卻似遺漏了一樣關鍵的東西,怎麼也無法想起關於她的一切。他越來越迷惑,愈來愈混亂,思緒飄來蕩去,一些不相關的景象紛至沓來,沐風幾乎要崩潰了。
忽然,一切思緒嘎然而止,沐風一把抓起雕像,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底座的刻字一動不動,然後以夢魘般奇怪的語調念出了那幾個字:唐,657年……
玉雕發出了幽幽的白色光芒,不是那種令人驚悸的刺目慘白,而更像一種柔和的撫慰。光芒漸漸擴大,將沐風包圍進去,然後又漸漸縮小,終於不見了。沐風也不見了,偌大的一張床上沒有了主人,只有那尊玉雕美人依舊在微微的笑著。
唐,公元626年。
幽靜雄偉的玄武門在背後砰然關閉,這沉重的聲音彷彿敲打在李建成心中一般,讓他心頭一顫。不對,門怎麼關了?抬眼望去,本應燈火輝煌的臨湖殿此刻暗淡無光,太極宮在一片黎明的黑暗裡影影綽綽,隱隱透出不詳的氣息。
有埋伏!
李建成猛的一撥馬,帶領侍衛朝玄武門奔了回去,齊王李元吉一愣,也相隨疾馳,卻已經落在了後面。
玄武門近在眼前。然而此刻,弓弦急速的震動在背後響徹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那是上百隻流矢割裂空氣的尖嘯。李建成雖是突然被襲,卻反映敏捷,在同時間已經從馬上滾落,貼著地面連續翻滾,終於躲過了致命的打擊,卻付出了肩膀和大腿各中一箭的代價。那匹大宛寶馬嘶鳴著倒地,尤在垂死掙扎。
落在後面的李元吉卻沒有這個運氣,身中數箭,登時身死。
李建成心膽欲裂,他沒想到李世民居然動用了天策府的神機弩營來公然截殺他,居然還是在這皇宮大內!
對面的弩手迅速裝填弩箭,準備發起第二輪攻擊。李建成的護衛在剛才一輪箭雨突襲中大都折損,卻有兩人明顯武藝超群,只是略受輕傷,此刻立即擋在李建成身前。
天色剛剛放亮,玄武門被還沒吐露的朝陽染上了一層詭異的紅色。本該開放了的大門此刻緊緊的閉著,巍峨的門前七扭八歪的倒著十數具屍體。血從屍體上汩汩流出,已經把石磚地面染的鮮紅。稍遠的地方也是斑駁一片,那是被箭穿離人體濺飛過去的。
玄武門被封死了。李建成不由得升起了在劫難逃的無力感。神機弩專門為了狙殺高手設計,箭頭尖銳之極,就算自己的皇圖霸氣再能提高兩個層次,也無法抵擋這種弩箭的穿刺。
“好兄弟!好手段!”李建成咬著牙,目光掃向對面,卻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他惡狠狠地盯著指揮弩手的長孫無忌,從牙縫裡面擠出一句話:“李世民呢?叫他出來見我!”
長孫無忌面沉似水,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