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撓頭,訕訕笑道:“我就知道騙不過先生,我就實說了吧,先生還不知道我的膽子,自然是繞著刀槍走,將軍讓我去送信,我走到半路見唐校尉那裡已經提前行動了,便想趕緊回來,誰知剛調轉了馬頭,就不知從哪裡射過來支箭,驚了我的馬,帶著我就衝著韃子的帥旗過去了,我也沒法子,又不敢跳下來,當時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後來有韃子攔我,殺急了眼也就忘了害怕了。”
徐靜也不說話,阿麥也不知他是否相信自己的說辭,不過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只得乾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先生,這事您能不能別告訴別人,別人要是知道根由了,豈不會要笑話死我。不管怎麼說,好歹我也殺了幾個韃子,也受了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吧?”
徐靜嘿嘿冷笑兩聲,不置可否,又倚回車廂上閉目養神。
夜間行路並不方便,幸好南夏軍隊也只是想離開這野狼溝,找個避風的地方宿營,所以往南走了沒多遠便停了下來,找了個不易被騎兵偷襲的地方宿營休息。這也是徐靜的主意,被北漠騎兵夜襲大營的事情出過一次就夠了,雖然陳起已經兵敗北退,但是也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
這一路上徐靜都沒有說話,阿麥也不敢出聲,只是閉著眼睛打盹。十一月份的野外,夜間的溫度已經很低,她身上又只穿了件夾衣,褲腿更是隻剩下了一條,雖是在車廂裡避了些寒風,可是阿麥已經凍得夠嗆,尤其是那條傷腿,幾乎已經麻痺了。等車停下了,徐靜照例是爬出車外活動一下腿腳,只留阿麥一人在車上,她連忙把商易之的披風抽了出來裹在了身上。
過了一會,車廂一沉,有人撩開車簾上了車,阿麥還以為是徐靜回來了,嚇得她連忙把披風又鋪在了車上,誰知抬頭一看卻是唐紹義。
“好點了沒有?”唐紹義問道。
阿麥點了點頭,突然拖著那條傷腿掙扎著從車裡跪起來,給唐紹義磕了一個頭:“阿麥謝大哥救命之恩。”
唐紹義嚇得一愣,趕緊把阿麥扶了起來,氣道:“阿麥,我們兄弟之間還要說這個嗎?”
阿麥笑了笑,重新在車裡坐好,卻不小心碰到了傷腿,幸好已經凍得有些麻了,倒不是很疼。唐紹義卻發覺不對勁,藉著昏暗的燈光一打量阿麥,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說道:“怎麼穿的這麼薄?你的軍服呢?”
阿麥低了低頭,輕聲說道:“都被血弄髒了,扔了。”
“胡鬧!”唐紹義罵道,連忙把披風脫了下來給阿麥蓋上,訓道:“打仗能不沾血嗎?都跟你似的,乾脆大家都光著屁股回去好了!”
阿麥撲哧一笑,把披風又還給唐紹義,說道:“大哥,我在車裡呢,沒多冷,還是給你吧,夜裡外面冷。”
她的那條傷腿又露了出來,唐紹義忙避過了視線,說道:“你的傷口需要保溫,我沒事。”
阿麥看著唐紹義有些微紅的面孔,沉默了下突然問道:“大哥,我長得是不是真的跟個娘們一樣?”
唐紹義被她問的一驚,像是突然被人說破了心事,面紅耳赤地看著她。
第一卷 風雲起野麥乍飄香 雌雄
阿麥咬了咬下唇,接著說道:“我在營裡的時候就是因為這個受欺負,他們都說我女氣。身材瘦弱也就罷了,可偏偏還長了張這樣的臉,連根毛都不長。有下作的人還逼我脫了給他們看,說要看看我到底長沒長男人的玩意……”
說著說著,阿麥的聲音便有些顫抖,像是那些事情曾真實地發生過在她的身上一般。她不怕做戲,因為在前面的幾年,這就是她賴以生存的本事,所以這些話說出來無比的真切,彷彿字字都帶著辛辱的血淚。
唐紹義臉色由紅轉白,再漸漸轉青,“別說了!阿麥。”他扶住阿麥微微顫抖的肩膀,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