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我不管!”
“……”夏湘猛地轉過頭,卻碰到周玉年促狹的目光,她擰著眉頭問:“為何不管?那混賬世子讓你送東西你便送了,我讓你傳個話兒又有什麼難的?”
“作為門客,私以為大小姐嫁入寧王府是個不錯的選擇。”周玉年抿了口茶,潤了潤喉,好似沒看到夏湘要吃人的表情。
夏湘倒吸了口涼氣,知道此刻不是發火兒的時候,她將準備好的信封交給周玉年:“不用傳話,只幫我帶封信如何?”
周玉年頓了頓,眯著小眼睛笑道:“有何不可?能幫世子爺傳紙條,自然也不會介意幫您送封信。”
信封很普通,上面四個字寫的七扭八歪十分難看。
世子親啟。
夏湘沉著臉,一把按住信封,低聲說道:“不許偷看!”
“你把先生看成什麼人了?”周玉年小心將信封送入袖筒,極溫和地笑道:“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夏湘翻了個白眼兒,心道,先生您怎麼看都不像個君子!
這封信一送便是七八日,夏湘心裡不由有些忐忑焦躁。
而此時,周玉年正坐在寧王府的屋頂上長吁短嘆。
他俯下身,透過掀起的瓦片朝世子李毅點了點頭,李毅遙遙行了一禮,周玉年覆好黑瓦,縱身躍出了寧王府。
人說薑還是老的辣,怎遇到夏湘之後,這話就不對味兒了呢?周玉年搖搖頭,想到那封信就抑鬱。
黑瓦將明媚的日光生生斬斷。
李毅站在黑瓦之下,卻沒有絲毫陰鬱的情緒,他低頭打量著信封上的四個字,止不住的笑意漫上眼角眉梢。
世子親啟……這字寫的還真是醜!
哎?為什麼信封被撕開了?李毅從撕開的信封口取出信,頓時傻眼了,信封裡還有一個信封,裡面這個信封上寫了很多字,歪歪扭扭。
——小年年,言而無信、偷窺隱私是為小人行徑。若不知悔改,繼續拆信,小心扣你月俸。無恥總要有個限度,你好自為之!
看完信封上這幾行字,李毅終於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門外負責看守的小廝面面相覷,藉著木板間的空隙向屋裡望去,李毅連忙將信背到身後,走到榻邊,找了個沒人看得見的地方,小心翼翼拆開信封。
看到信上內容,李毅便笑不出了。
一張俊美秀氣的小臉兒皺成了苦瓜樣兒。字難看,語氣卻淡淡的,語氣淡淡的,意思卻很清晰、很堅決。
——字很難看,將就些罷。湘兒能認識世子,很幸運。可湘兒年僅八歲,從未想過婚嫁之事。我也不願嫁人,不願嫁入寧王府,不願做你的妻子。你是個好人,我更願意把你當作可敬的兄長,希望世子能夠聽從寧王的話,不要再鬧了,讓彼此都輕鬆一些。對了,看完信記得燒掉,莫要被旁人看到。
短短一封信,李毅看了不下十遍。
當信紙信封懸於燭火之上時,李毅終於皺起了眉頭,情緒在眼中蔓延開來,隨著面前跳動的火焰,愈加濃重,難以遮掩。
夏湘的語氣太柔和了,輕輕鬆鬆將那些誅心的話語帶了出來。沒有過多的責備,沒有厭惡與嫌棄,沒有害羞和遮掩,甚至淡淡的委婉之中都沒有半點兒小女兒家的情態。倒像一位長輩,在勸說胡鬧的晚輩,溫柔之中透著一絲疲憊。
未曾想,自己會成為夏湘疲憊的因由。
李毅怔怔坐在燭火旁,盯著一地飛灰,被源源不斷的挫敗感壓得抬不起頭。
到底哪裡不好,為何夏湘不喜歡自己?長相、才華、武道天賦、身份地位,幾乎無可挑剔,夏湘為何不願嫁到寧王府來?
李毅想不通,繼而對自己產生了極大的懷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