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費力地以竿子勾住熱染布一頭,正準備將染布掛上頂梁竹竿上的工人,用盡所有力氣對元緗說話。
“對……對不住。”元緗揪住手絹退到角落去。
不一會兒,她突然想動手幫忙,便將手絹塞進衣側,將袖口卷高。
“我也來幫忙吧。”
她動手撈起冷水裡的布,但浸透水的布料變得非常重,並不是她一個人就能撈起來的,幾番藉由後退來拉起布料。由於她將注意力放在布料上,並未注意到身後那個與她胸口等高的大木桶,砰的一聲整個人就撞了上去。
“阿——”
木桶內裝的八分滿水立即像滔滔黃河水,一波一波地往外溢位,站在近側的工人各個尖叫不斷,而元緗一身粉嫩的水藍衣裳立即溼透,梳了美麗髮辮的頭髮溼淋淋地服帖在她臉頰上,她錯愕地倒抽口氣,一動也不動。
“大小姐!”喜悅尖叫一聲,趕緊上前擦拭元緗臉上的水珠。
她才剛走進染布房,就看見這觸目驚心的一幕——一大桶的水往大小姐頭上淋下,而站在木桶旁工作的工人也不能倖免地變成落湯雞。
這狼狽的一幕雖然好笑,但她這時要是敢笑出聲,包準被宰!
“大小姐,你沒事吧?趕快到房裡去換乾淨的衣服,免得著涼了。”喜悅硬撐著,死也不敢笑出聲。
被喜悅拖到房裡,她往後頭的梳洗房走去,一路解開繡扣,而喜悅則從櫥裡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
“大小姐,我將衣服放在這兒,現在去替你熬碗薑湯,免得受寒了。”
“你去吧。”
真是丟人!要不是心裡想著那登徒子,她怎會這麼狼狽?
將溼漉漉的衣服褪下,僅剩那遮住胸前美麗景象的抹胸,下半身的白色羅裙已呈透明狀,她抖著身子趕緊將裙子脫下。
全身上下只剩抹胸與褻褲,她伸手將頸子後頭的結解開,抹胸便飄落於地,亭亭玉立的酥胸傲然地挺立於天地之間,像是冷夜裡盛開的梅,透著一股撲鼻香。她將褻褲褪去,渾圓無瑕的翹臀在走動間有所拉扯,卻是挺結實的。
元緗拿起一旁的乾布將身上的水珠擦乾,由胸脯、雙臂、腰際、臀,她彎下身子擦大腿、小腿、足踝……在彎腰之間,由後方望去,隱密動人的禁區像誘人的蜜糕,讓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繞且初初進房,聞聲走到後頭,便是看見這般誘人的景象,他驚愕得連心跳都快停了,深邃的眼睛眯起,慾火中燒,帶點危情、帶點渴望。
在赴約之前,他沒來由地便往淨紗繡房這兒走來,幸運的是,繡房裡的人大半都不在,他才能順利地一窺淨紗繡房神秘的內院,尋訪元緗。
在經過拱門之時,一身狼狽的元緗便出現在他眼前,他毫不猶豫地跟上,原想給她個驚喜,讓她措手不及,沒想到真正措手不及、萬分驚喜的卻是他自己。
元緗仍舊沒有發覺房裡多了個人,她執著地將所有地方都擦乾淨,然後將一旁乾淨的衣物穿上。
在元緗走出梳洗房之前,繞且初便無聲無息地離開。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只是在隱約間由眼波中流露出的堅決,似乎比第一次看到元緗時更為深刻、肯定。
忽然,元緗在地上發現一隻小巧的香包。
她撿起來一看,可能是誰遺落在這兒,心想最有可能的是喜悅那老是丟三落四的傢伙掉的,於是便暗自收藏在衣袖裡,不打算還喜悅了,等著看她著急。
元緗爬上炕,將自己裹在棉被裡,全身冷得開始哆嗦,齒床也頻頻打顫。
“好冷!”
她怎麼會這麼笨手笨腳的!明明自己就沒那麼脆弱,將布從冷水裡拉出來向來不成問題,怎麼今天卻像是手無縛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