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就集中下架處理的過期藥品怎麼又蹦出來的?”
齊曈懵了,急急的問:“那病人輸了沒?”
“輸進去你就完了!不是和我在這兒說話,是咱倆一起去公安局住班房!”
齊曈鬆了口氣,開始回憶:“主任,這藥怎麼跑出來的我不知道,也不是我發出去的,我這幾天都在取口服藥,沒發過氨基酸。”
“但是這兩瓶的發藥核對人是你。”主任把一摞病房擺藥單遞給她,每一頁上都蓋了她的手章,紅紅的“齊曈”兩個字被框在方框裡。
齊曈解釋:“主任你也知道的,取藥複核的工作量大,大家都是最後集中蓋章,每個人的手章都放在桌上,有時隨便拿起來就蓋了。這也不能說明就是我取的藥。你可以調查。”
主任依舊冷淡:“藥沒有輸進病人身體裡,我也想息事寧人,現在的情況是腫瘤科揪住這件事情不放,上報了院領導,醫院要查藥房、要找責任人。你說不是你取的,凡事只認證據,操作人蓋的是你的章,你去和院領導解釋吧。”
_ 齊曈明白了,主任這是借力打力:他和項臨同是這次副院長的後備人選,項臨八成是藉機想把事情鬧大打擊對手。沒想到恰好牽扯到項臨的“親戚”,他於是揪住她不放,至於到底是誰、透過什麼方式把過期藥品混進來,也就不再追查了。
主任見齊曈沉默,提醒她:“這事可大可小,主要看腫瘤科的態度。得趕快處理,拖時間長了不好收場。”
齊曈出了辦公室,想著,怎麼辦?最壞的結果是她可能被開除,最捷徑的辦法是去求項臨,這兩件事都不是她願意做的……
快下班了,項臨今天沒有手術,馨柳讓他等著一起出去吃飯。手機響起,不是馨柳,是此時應該焦頭爛額的藥房主任打來的,不料對方卻是極其輕鬆。虛與委蛇說笑幾句,項臨結束通話電話,靜默良久,他調出齊曈的手機號,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
他更想接到齊曈打來的電話,可最終也沒有等到。黑亮的手機在他修長靈巧的大手裡翻來轉去,他的手很白,每臺手術前後都要洗很多遍,要用刷子刷,要戴著不透氣的無菌手套。
項臨收拾東西,把手機關掉,起身下樓,往住院藥房的方向走。遠遠的看見藥房的燈被關掉,走廊裡登時昏沉,有細弱的身影出來鎖門,正是齊曈。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她回頭,很標準的禮儀微笑,彷彿平靜無波:“才走?”
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走廊裡空蕩蕩的,項臨說:“我來找你。”
她不說,也有人會告訴他:問題藥是出在你嫂子的手裡。
齊曈覺得很洩氣:“沒什麼好說的,我等候醫院的處理。”
“現在沒有病人知道,醫院知道的人也很少,想想辦法也就壓下來了,鬧大了藥房不好看、醫院也不好看。”
兩人說著向外走。齊曈說:“你遺憾了吧,我知道你們這裡摻雜了權術和爭奪。”
天色蒙了灰,秋天傍晚太陽很早就拋棄了人間,街燈還沒亮起,光線稀微。
項臨拐個彎,走向停車場僻靜的角落:“我在你眼裡已經變成玩弄伎倆的小人了。事情恰巧發生在這個敏感的時間,我說沒有你未必信。可我不能發現險些釀成大禍的醫療差錯,還把事遮起來,那樣做是能得到保護同事的好名聲,可這裡是醫院,一舉一動牽扯的是人命,發現漏洞不管就是草菅人命。”
齊曈嘆息:“你已經從院長的管理角度來看問題了。”
項臨陡的停住腳步。
齊曈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尖酸,想掩飾更正:“你從來都是很有道理的,可你現在又來幫我遮掩算什麼,就不是講人情了?”
項臨覺得自己一米八的身量在齊曈面前永遠沒有高度,連說話辦事都變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