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臨忍了忍,轉身走了:“潑婦。”
馨柳也是在等火花的火藥,大步追了上去:“你說誰潑婦?”
睏倦的項臨不想吵,不說話。
馨柳沒完:“我就是潑婦怎麼了?你不喜歡你去找齊曈啊,她會做人,現在她也要離婚了,不是正隨了你的意?我給你最大的自由,你和她想怎麼樣都行,我不管。”
項臨陰了臉,馨柳驀地收了聲。她才發現項臨這些天瘦了很多,眼睛深凹,夜晚室內的光線下有森寒的冷意。
“李馨柳,”項臨雖然一貫的平心靜氣,終究難掩不耐和厭倦:“你鬧夠了沒有?”
馨柳冷笑:“我鬧?我笨才對,我被你牽著鼻子走。現在我才回過味兒來,你根本就是對齊曈念念不忘,利用我拆了她和我哥、讓齊曈離婚,然後你一邊做著李家的女婿、一邊和她繼續不清不楚,好如意的算盤,真陰險你!”
項臨看著妻子,不說話。
馨柳嘲諷的替他遺憾:“你不經商真是可惜了。”
“我是你丈夫,這麼詆譭我對你沒什麼好處吧?”項臨想緩和氣氛。
馨柳不配合也不買賬,怨氣沖天:“我就是太信任你,把你想得太好了才被你弄到這個地步。”
“我怎麼你了?你又到哪一步了?”項臨冷哼:“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是我拿刀逼著你和家裡人鬧翻的?你自己闖了禍心裡過不去一走了之,又把所有責任都栽到我頭上,我陰險?就你最無辜?”
馨柳火冒三丈。
項臨忽然覺得無趣:“你也不用太自責,你哥不會離婚的,他自立門戶根本用不著顧忌你們家裡什麼,對你說他要離婚也算對你好,給你個消火的臺階下。”
不離了?
馨柳的負擔似乎卸去了三成,可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憤怒:“你遺憾了吧?”
想著白天在醫院看到的美麗安靜的身影,項臨越發疲憊,深吸一口氣回自己臥室。
這就是承認了。馨柳血湧上頭,眼淚失控,成串落地:“項臨!你怎麼對得起我?”
項臨閉上眼:“是,我對不起你,我走。”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馨柳一慌:“項臨!”
“我也不知道我在幹什麼,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齊曈,對不起你們家所有人,我連我自己都對不起。就這樣吧,都是我的錯,你好好休息,我走,我走……”項臨穿著脫鞋、睡衣,什麼都沒拿,遊魂般出了門。
馨柳瞪著那扇門,只是瞪著,眼淚無止境的流。忽然“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項臨出門才覺得冷,身無分文,他打車回了父母家。父母吃了一驚:上次是兒媳半夜跑來,今天是兒子……
項臨解釋:“下樓買泡麵,忘了拿鑰匙和錢,把自己鎖在門外了。”
泡熱水澡也驅不走被凍到骨頭裡的寒,打了一連串的噴嚏,項臨吃了感冒藥,想借著藥的副作用睡,忽然間想起陸彬楊早晨的電話,怎麼都誰不著了。
他一直在給自己制定人生規劃,從專業、事業、到生活:年度計劃、三年計劃、一生的規劃……且一步步衡量利弊取捨得當,走的穩健順暢。很快,他還會成為本地區最年輕的綜合醫院副院長,平臺升高,前景就更廣闊,發展更迅速。
但是這些天,他明顯感覺到前進的動力憑空撤走了,他是靠著慣性向前溜,遲早會停下。加上最近情緒的紛雜不穩,每件事、每一天,都舉步維艱。於是他瘋了般把所有心思精力都放在醫院,透支著睡眠和體力,不顧一切的要證明自己,卻有強弩之末的牽強疲憊。
向來自信的他對未來有無限的擔憂,甚至是害怕。“項臨”這個名字是醫院的一面旗幟,立在高階有名有望,居高俯視。他不願、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