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犯事被誅,她毅然入輪迴,也不知歷經了幾世,每一世都在尋找。徒步走天涯,一人,一馬,一劍。
十里長亭,薄衫瘦馬,梅雨相思。她經歷過太多。
茫茫人海,桑田變幻。每當一世走到盡頭,她牽著馬,腳步蹣跚,滿頭白髮,委頓在液華池畔,淚如雨下。
這一世,她終於不要孤獨終老。
“其實,神君不願相認也無妨。”菩提笑了笑,面容有些慘淡,“只要找到了神君,於我也就夠了。”
牽馬,轉身,白衣蕭索。
其實這一世已是最後一世,真的很希望能為他做些什麼,哪怕為之付出生命。
細細的眉皺起,菩提帶上斗笠,腳雖然在遠離,心卻仍舊留在那人身旁。
傅舒夜靜靜站著,望著那抹漸漸消失的白色,眸中神色幽寂。
“舒夜……”月華道,有些擔憂的蹭了蹭他的臉。
傅舒夜轉身,朝骷髏閣的方向走去。
他不是紫崋神君,也不想和與紫崋神君有關的過去有任何聯絡。
夜霧瀰漫,片刻便將他的身影淹沒……
星月無光。
賀憲之命下人在花園裡擺上清酒小菜,對著一片秀菊,喝酒賞月。
風吹秀菊,滾起一層層墨綠色的波浪。間或有白影一閃。
賀憲之右手閃電般伸出,探入秀菊花的綠葉中,抓出一物來。
“咪嗚。”那物在他手中扭動,瞪著碧綠的眼睛不滿的看著他。
是一隻白如雪的貓咪,舌紅如血。
“九命貓?”賀憲之揚高了半邊眉毛。
“你弄疼我了。”白貓綠色的眼睛眯成一線,媚如絲。
賀憲之鬆手。白色的貓咪跳到地上,化作一個美麗妖魅的女子。
女子攏了攏鬢邊散落的髮絲,紅唇微彎,露出笑意。她生的美豔,但一身風塵之色,想來是在煙花巷陌之地呆的久了。
“貓兒找我何事?”賀憲之將摺扇放在唇邊,細長的眸中流轉著光芒。
“賀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竟不認得故人了。”女子抿唇而笑,碧綠色的眸中卻沒有笑意。
“故人……”賀憲之喃喃。自己的故人中,似乎沒有這號人物。
他果真是忘記了。女子心底嘆息。男人,是天底下最最負心的動物。
“你不記得我,那柳卿卿你總該記得吧。”
卿卿……
那豔麗的紅裝,額間的蝴蝶痣,明眸,皓齒……似乎是有那麼一個很重要的人……
“你是媚兒。”賀憲之垂下眸子,遮住回憶洶湧。
“現在人們都叫我妙娘。”
“紅粉樓的妙娘,我亦有所聞。”賀憲之舉杯,淡碧色的液體順著形狀優美的喉嚨滑下。“你來做什麼,妙娘?”
“不過是印證自己的信念罷了。”妙娘淡淡,眸光從他身上移開,落在風中搖曳的秀菊上。
“什麼信念?”
“柳卿卿的犧牲毫無價值!”妙孃的眸光轉做淒厲,“所謂的偉大、無私,只不過是她可笑的一廂情願!”她為之犧牲的那人,根本毫不領情。
“一直以來,我也這樣認為。”賀憲之道,妖豔的紅唇微彎,眸中的神色讓人看不明白。
“你!”妙娘對他怒目而視。
賀憲之嘆了口氣,“我不會為死人悲哀。活著本身就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又何必為那些改變不了的事情難過、憂傷。”
“若是、若是能改變得了呢?”妙娘問,眼中有急切的光。
賀憲之詢問的望著她。
“你也知道我本有九命,現在只餘下兩命。一條命是歷天劫的時候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