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次日的太陽昇起,椎名才漸漸有了睡意,終於合上眼睛,誰知一覺醒來竟已到了下午四點。接到了經紀人電話後,她總算從床上艱難地爬了起來,回想起花崎,在未完全消化激動的情緒同時,不禁又期待起與對方再次會面的機會。
椎名認為自己至少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在沒有與對方確認關係之前,決不會多情地以為兩人已有多大的進展。
但至少比起前一次的會面而言,自己對花崎的瞭解又深入了一些,不僅僅是對方表面上的沉穩與冷靜,也看到了與之內在脆弱與敏感的反差。
她始終在思考,那時兩人站在街道,花崎面對自己到底抱著何種心情說出那番話,又對自己的身份與所謂的“休假”後的復出帶著怎樣的期待?
醒來後天色漸暗,椎名從衣櫃裡隨手拿了一件換洗衣服走向浴室,她把浴霸的燈開到最大,整個房間都被照得透亮又暖和。
花灑噴出的熱水擊打在自己的身體上,椎名一邊用海綿擦拭面板,一邊在腦海裡重新整理到現在為止與花崎發生的一連串事件,擔心這不尋常的關係與進展困擾了對方,打算理智地抽身離開,可想要靠近對方的強烈慾望還是明顯佔了上風。
只是,這樣的自己,花崎還會接受嗎?對與人交往沒有自信的自己,真的能夠獲得對方的回應嗎?
浴室外的手機響了,隔著浴室玻璃門傳入椎名耳朵,椎名突然記起醒來後那一通來自經紀人加藤的電話,迷迷糊糊地忘了對方到底說了些什麼,好像是朋友聚會的Live。
不知道對方是想讓自己去演奏,還是僅僅邀請自己去參加聚會,椎名猜測這時候需要給加藤一個回答,對方才打來的。
其實,這兩個選項椎名都不願去想象。
洗完澡走出浴室,椎名拿起擱在沙發上的手機檢查,果然是加藤打來的,再翻了翻簡訊和未接來電,都沒有花崎的訊息。
她姑且撥回加藤的電話,誰知才隔了兩三秒就接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對方急切又興奮的聲音,
“椎名椎名,千早說她要結婚了,下個月初,會在大學時我們經常去的Live House辦個聚會,她想讓你來表演。”
椎名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想到多年未聯絡的好友結婚了,更沒想到對方叫上自己是演出是這個理由。難道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停止了工作?
“我。。一定要去嗎?”
“抱歉,下子也太突然了對吧。。。 而且你現在也沒有在工作,只是,早千說她很想你,又不知道你很早以前就換了的手機號,所以就聯絡我了。” 加藤連忙解釋。
“嗯,真的對不起。幫我和千早也說一下。”
掛了電話,椎名的心情覆上了一層陰霾,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說出這些話,果然像自己這樣懦弱的人,早已失去了勇氣,更沒有資格重新站回舞臺,甚至是辜負了朋友的期待。
雖然不甘承認別人口中的黔驢技窮,但情緒上日漸嚴重的浮躁與焦慮還是讓她意識到了,自己對創作與再度失敗的恐懼。
披上外套漫無目的地出了門,站在走廊朝外望去,天徹底黑了下來,街上的路燈也陸續點亮。椎名突然很想哭,腦海裡翻騰著萬般情緒,卻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連可笑的作曲靈感也在這一刻降臨。
出了電梯,椎名抬起頭,卻看見花崎靠在公寓的長椅上抽菸。她心情摻雜著驚訝,但大部分仍然是興奮,抑制著複雜的情緒,走到她身邊。對方很快注意到椎名的靠近,抬起頭與其對視。
“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花崎彈了彈落在指尖的菸灰,“下週樂隊說還要辦個live,她們也叫上我了。你要來嗎?”
“我會去的。”
得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