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後,只剩下一院冷情,地上的一堆灰燼裡仍閃爍著幾顆火紅的星點子。
突然,一隻腳踩上,將那僅剩的幾顆星點子盡數踩滅,往上看去,一張俏麗的臉上佈滿陰霾,兩側的拳頭握得“咯吱”響。
此人不是七月是誰?
剛才,她在暗處,目睹了那對男女相互表白的整個過程,心像被劃開了一道口子,瀰漫出無盡黑暗的痛意,幾乎吞噬她的理智,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分開那對相擁的男女。
但腳上像灌了鉛,邁不開一步,她就靜靜地看著,就算那幅畫面十分刺眼,她依舊看著,緊咬著牙關,承受著滅頂的酸楚。
她能做什麼?!
那是一對兩情相悅的男女,她根本沒有資格插足。
她一直都知道,那兩人之間的窗戶紙早晚會被捅破。
曾經,她親耳聽到瑞兒對主子訴說一生相隨的誓言,今日,她又親耳聽到主子坦然地承認喜歡瑞兒,說起來,其實她親眼見證著這兩人之間的情路。
而她,只是一個過客,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其他的,她什麼都不是,她那份卑微得可憐的愛,也什麼都不是,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自欺欺人。
她為自己編造了一個美麗的牢籠,而今日,這牢籠已徹底地支離破碎,只剩下猙獰的傷。
這兩人,一個是她最心愛的男子,一個是她最尊敬的主子,都是她此生最不想傷害的人,她似乎,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看了眼方才兩人離開的方向,悽慘一笑,七月踉蹌著腳步,搖搖晃晃地往院外走去,渾身的力氣像被抽乾了一般。
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希望明早醒來,所有的一切,她能都忘了。
浴室裡。
婁瑞兒試了試水溫,感覺正好,避開女子戲謔的目光,紅著臉,從女子身側繞過,立在屏風外側,對裡面提醒了一句,“主子,水溫正好,快用吧。”
不一會,裡面傳出稀里嘩啦的水聲,婁瑞兒緊張了起來。
暗想,以前從來沒有,怎今日這般反常?
聽著裡面的水聲,他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以前在行府的時候,聽得浴房裡傳出千雪郡子的驚叫聲,他闖入裡面所看到的畫面。
雖匆匆一瞥,他就轉開了視線,但那一瞬的風景,他永生難忘。
那時主子身上就裹著一塊錦布,遮住了重點部位,只露出纖細的雙臂和修長筆直的雙腿。
胸上方的鎖骨,翩然如欲飛的蝶,肌膚白皙光滑,無一點瑕疵,因剛洗完澡,透著誘人的淡粉色澤。
一頭溼噠噠的烏髮披散至背上,肩上,有的貼著臉頰,滴著水,順著肌膚滑下,十分香豔。
那時,他就在想,一個男子怎能擁有這般好的肌膚?
後來,主子恢復女兒裝,他又鬱悶,一個女子怎能擁有這般好的肌膚?
說真的,在他眼裡,主子簡直就是天賜的尤物,但也是天生的王者。
兩種極致的矛盾,同時在主子身上展現,毫無違和感,反讓她成了一種幾乎完美的生物。
屏風那側的水聲清晰得像在耳畔,婁瑞兒感覺渾身都燥熱了起來,想逃離。
但萬一主子有吩咐怎麼辦?
於是,他只能垂著眸,柱子般杵在那裡,內心無比煎熬,明明才一炷香的功夫,他感覺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而洛安洗漱完,就披著半溼的發,著一身白色紗質抹胸水紋襦裙出來了。
一出來,她就看到婁瑞兒酡紅著臉色,無措地站在屏風外,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地面,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一個洞。
被男子窘迫的小模樣逗笑,洛安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