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一笑,也不肯多做解釋。等權仲白回來,兩人吃過飯在炕桌上對著喝茶時,她才同權仲白低聲道,“廣州來信,楊七娘說,定國公過去的船隊,只怕是出了問題。西洋那邊內部的訊息,被她在南洋的眼線得到。大秦船隊,對上魯王的艦隊,只怕是大敗虧輸的局面。”
權仲白倒抽了一口涼氣,卻未驚奇,只是點頭道,“這一天果然來了……早在蒸汽船出現以後,皇上最擔心的就是此點。看來,魯王是已經掌握了生產蒸汽船的技巧,甚至是已經可以用它來打仗了。”
蒸汽船和天威炮,在大家都是生手的情況下,很難說誰更厲害。但天威炮的炮彈終究是能用盡的,蒸汽船隻要背靠大陸,補給卻算得上是無窮無盡。這一次勞師遠征的結果,的確可能不是太好。
蕙娘點頭嘆道,“這還不是最壞的結果,楊七娘私下和我分析,她擔心定國公是不打算回來了。”
這話一出,權仲白方才真正色變,他猛地站起身來,核桃殼都灑了一身,卻恍若未覺,而是沉聲道,“定國公居然輸得這麼慘?”
想一想,又搖頭道,“不行,這件事必須立刻讓皇上知道!”
☆、328 變局
領兵打仗;皇帝最怕的還不是輸仗;而是和定國公這樣,在域外領兵;人直接就不回來了——說起來;在大秦周邊作戰,勝負好歹還有個說法,人到底如何了,過上一兩個月也能有個確切訊息。現如今兩邊根本在官面上都沒有來往,音信不通,定國公在當地都投誠了,只要訊息閉鎖得好,一兩年內都不會露餡。他要是捨得大秦的爵位和家產的話,一兩年時間;足夠他派人回來接走妻兒了。所以說,這上陣父子兵,皇后一去,定國公就像是沒了線的風箏,這心思都透著漂泊。
蕙娘在心底嘆了口氣,因道,“怎麼說?這事要說也不是由你來說,楊七娘難道不能給皇上遞信?如今怎麼著還不知道呢,你仔細結下孫家這個仇敵,又或者是冤枉了好人,反而讓定國公和朝廷離心。”
她這番話雖然在理,但權仲白卻仍是眉頭緊鎖,他搖頭說,“我知道你的顧慮,但你要想到,定國公此去,船隊上是有天威炮的,而且他的那個身份,掌握天威炮的圖紙也不是什麼難事。這門獨一無二的秘密武器一旦洩漏,大秦對於英吉利和魯王,幾乎就沒有任何優勢了……”
“沒有優勢又如何,天高皇帝遠,他們打得過來嗎?”蕙娘卻覺得局勢還沒到這一步,“蒸汽船我們現在不是也在研究嗎?等到魯王做好準備,把海路給勘測好了,能打過來了,跨海作戰,有蒸汽船也沒個屁用,燒煤的東西沒補給根本開不了這麼遠。我在軍事上是半桶水,你比我還晃盪呢,別一聽定國公投誠就是天塌地陷了,這件事要有這麼大,楊七娘也不會就是這個反應。”
見權仲白依然是眉頭緊皺,蕙娘便措辭安慰他道,“你不是素來信服楊七娘的嗎?她是說了,從新大陸有航路過來,但也一樣說了,這條路不會太好走。魯王既然在那裡生根發芽了,打回來的機會,那是過了一天,便少了一分……”
她接連分析了幾個環節,權仲白方才稍稍釋懷,卻仍逼著蕙娘道,“等你接手了鸞臺會,立刻就要讓南邊撒開人手,一有定國公的訊息立刻來報。”
蕙娘白了權仲白一眼,“你平時是多恨他們,現在要用起他們來,倒是不手軟的。就不怕會里知道了這個訊息,又要生出事來,藉機打擊二皇子?”
“這就要看你的統御能力了。”權仲白淡淡地道,“政治上的事,沒有足夠的力量,想入局都是痴人說夢。鸞臺會現在和我們家的利益暫時還算一致,當然要握在手心好好地運用。這件事若是真的,說不定,若是準備得好,機緣又巧,還能因禍得福地達成你的一些夙願呢。”
蕙娘心頭一動,打量權仲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