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楊先生?他是怎麼說的?”鐵鉉這下也有些急了。
“是您的參謀楊士奇楊先生,他前天說,在他幫您整理文牘之時,發現從倭國進口併入庫的硫磺數量有出入,好像是少了十幾桶,當時您有事外出,他沒法及時稟明,所以就託孩兒提醒您。孩兒見只是少了十幾石硫磺,又不是火藥,所以也沒在意。”
“什麼?居然少了十幾桶硫磺,那些帳目揭單我可是親自校對過的,沒發現有出入啊。”鐵鉉更急了,前些天海上商隊從倭國返回,是帶回了幾百石硫磺,以備工業使用。
由於硫磺也是制黑火藥的原料之一,所以是受嚴格管制的危險品,日常的收支都要詳細登計備查的。現在居然發現少了十幾桶,這問題可就嚴重了。
“去,把楊先生叫來,馬上。”鐵鉉急眼了,衝門外的衙役喊道。
衙役見鐵鉉急紅了眼,飛跑著上集賢巷去了,不多時,就把同樣跑得一頭是汗楊士奇給領來了。人剛坐下還來得及擦汗,鐵鉉就對楊士奇問道:“聽我兒說,你查閱帳目,發現硫磺庫存有出入?”
“是的,大人,屬下檢視過帳目,發現確實有出入,昨日與今日又兩次去庫房核查,發現確實有短缺,本想早早來告之此事,不過再查之下,發現此事事關重大,所以不敢亂說。”楊士奇低聲道。
“如何事關重**?快說。”鐵鉉一揮手,讓衙役都退下。
“屬下問過管庫房的張為先張老先生,他給屬下出示了一張提貨單,上面蓋有周司令的印信。既然是周司令取貨,他也不敢不發。”
“來人啊,去把張為先叫來。”鐵鉉當然不信楊士奇的一面之辭,馬上派衙役去叫當事人前來對證。
衙役又是小跑著去喊人,過了好一會,終於跑回來了,帶回一個訊息:“張為先不在家,張老太太說他從昨夜起,就沒回家,她已經向當街的張里長報了失蹤,張里長也派人去找了,卻是找不著。”
“失蹤?!”鐵鉉的臉色更加難看,這個時候玩“失蹤”,這就足以說明那個張為先身上藏有秘密,鐵鉉一皺眉,又道:“傳令下去,全城的巡捕都出動,給我去找。馬上備馬,去庫房檢視。”
“鐵大人,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楊士奇見鐵鉉要出門,馬上跟上來。
“說。”
“周司令剛剛暗中取中硫磺,廣寧那邊就發生爆炸案,這兩者恐怕有關聯,鐵大人不得不察啊。”
“你的意思是周司令是幕後主使,要兵變奪權?”鐵鉉雙眼如炬地看向楊士奇。
“這只是屬下的猜疑,不一定做得準。不過周司令突然下令城防部隊關緊城門,不讓人出入,這就讓人不得不懷疑了。”
“懷疑沒有用,凡事講究證據!”鐵鉉一躍上馬,正要快馬加鞭前往庫房,楊士奇又道:“大人,聖人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若是周司令真做下這等犯上謀權之事,只怕覆巢之下無完卵啊。”
“那你以為該當如何?”鐵鉉一拉韁繩,停住了腳步。
“屬下以為,鐵大人該傳信與趙司令劉司令等大將,言明此事,請他們速速帶兵回來坐鎮。”
“這個。。。”鐵鉉有些犯難了,他一方面真怕周天壽搞奪權,這樣一來他身家性命難保,畢竟他是萬磊一派的,而且是是周天壽的競爭者,臥榻之側容不得別人入睡的。而另一方面,他又怕搞出誤會,如果北平軍幾位司令帶人先對掐起來,北平軍肯定元氣大傷,這對他而言,對所有文官武將而言,都是自取滅亡之事。
而就在鐵鉉舉棋不定之際,北平城東門出現一支百人騎兵隊,拿著周天壽的通行令,守城的將士檢查無誤,就直接放行。而這一支騎兵隊入了城之後,就直奔萬宅,把整個萬宅團團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