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怒氣只會叫人犯糊塗辦錯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明亮的月光下,就見說話的這人身穿長衫,一副文士打扮,頜下飄著幾綹長髯,看上去大約有個四十出頭的模樣。
另一個穿戴打扮差不多,只是年紀稍輕些。
看外表,這兩人像幕僚多過於像侍衛。
文笙暗忖:“不知這兩人何時來的,若是楊昊儉的心腹幕僚,十九是從宴會上溜出來,悄悄跟在暗處偷聽楊昊儉和譚令蕙說話。說是偷聽,也只是瞞著譚令蕙一人,這二皇子年紀輕輕,不知在搗什麼鬼?”
楊昊儉餘怒未消,喝斥道:“都是你們出的好主意,連她生日錯了都不知道,害本皇子丟了個大臉。”罵完了,又鬱郁地道:“說不定不用等明天,那妖婦就會把我母妃叫去,諷刺挖苦一通。”
“殿下豈需在意一時的譭譽得失?皇后娘娘鬧大了更好,正好趁機叫萬歲知曉殿下對譚家大小姐的這份真心。萬歲為殿下指婚在即,又豈能不加以考慮?”那年輕一些的幕僚勸道。
“就怕他知道了,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楊昊儉悻悻地道。
那年紀大些的聞言輕笑了一聲:“怎麼會,殿下可是萬歲爺的親骨肉。他那麼寵皇后娘娘,不是也沒叫她生下子嗣?”
楊昊儉這才被安撫住,不再橫挑鼻子豎挑眼。
年紀輕些的那個見狀笑道:“我看譚大小姐也不是對殿下全然無意,只是譚家的規矩嚴,她又是女子,不好有所表示,最後還不是親口相邀殿下大後天到她家裡去麼?”
楊昊儉“哼”了一聲,淡淡地道:“少不得到時還需哄一鬨她,你們掂量著幫我準備一份禮物。另外,那什麼《希聲譜》也得給我抓緊了,我可不想像父皇那樣,一輩子受制於人,束手束腳。”
兩個幕僚恭聲應是。
文笙心頭猛地一跳,跟著就覺鍾天政握住她的手,用力攥了攥。
看來之前查到的線索沒有錯,師父和戚琴果然是被楊昊儉抓了起來,只不知道關在哪裡,一同被抓起來的還有多少樂師。
楊昊儉吩咐完,轉身回前面花廳去了,留下兩個幕僚站在原地簡單地商量了幾句,最後那個年紀大些的道:“那你跟在殿下身邊吧,我去看看那幾個樂師。”
兩個人分頭行事,年輕的去追楊昊儉,年長的掉轉頭,沿著小徑匆匆往西而去。
文笙聽出來,這個年長的是要去關押那二老的地方。
她想要跟去。
可這時候,鍾天政卻放脫了她的手,一個箭步衝到十幾丈開外的灌木叢旁,伸手從裡面揪出了一個人來。
文笙很是吃驚,這麼遠的距離,說實話,她適才一點都未覺察到這邊藏了個大活人。
不知是習武練就的還是天生的,鍾天政耳音竟然如此敏銳。
被他抓著脖頸揪出來的這個人是個小姑娘,年紀只有十四五,上身穿著翠綠色的小襖,下身是湖綠細紋的長裙,下襬曳地,沾了不少草屑,頭扎雙丫髻,身材纖細,瞪著一雙大眼睛神情驚恐地盯著鍾天政。
瞧這模樣應該是後宅的丫鬟。
鍾天政微微鬆了口氣。
他扼住了那小姑娘的脖頸,壓低了聲音恐嚇:“我問你話,老實回答,否則我立刻就要了你的命!”
小姑娘連連眨眼,露出了哀求驚恐之色。
“那我現在放開你,不許叫嚷。”
小姑娘忙不迭點頭。
鍾天政鬆開了手,低聲喝問:“你是什麼人?”
小姑娘大口喘息,想哭又不敢哭,眼望鍾天政,帶著哭音兒小聲道:“婢子叫鴻雁,是伺候錦雲姑娘的。”
文笙走到近前,聽得清楚,她不知道錦雲是誰,猜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