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翻了臉回來。文笙立刻就判斷出來,江審言必定是提了什麼條件,而十三沒辦法答應。
“見著你舅舅了?”
“見著了。”王十三喘了口粗氣。“他在御道大街被刺客砍了一刀,傷在後背上。”
文笙吃了一驚,不由地站起身來。
王十三見狀擺了擺手:“沒事,傷得不重,不用出正月就能跟沒事人一樣。虧我一看他傷了還後怕了一下,奶奶的,他到好。指著我鼻子這通臭罵,你說要不是咱倆提醒他,他這會兒多半已經跟平安侯一樣。在棺材裡躺著了,氣死老子了,這就是一頭白眼狼,我爹當初對他也掏心挖肺的。還不是轉頭就叫他賣了。”
文笙有些無奈。徑直問道:“後來呢?”
她要聽重點。
王十三黑著臉,看了看雲鷺:“那白眼狼說,叫燕白出手可以,我必須得先散功,這次沒得商量,不管誰說什麼也沒用。”
就是說嘛,王十三怎麼會因為捱罵就翻臉?
有求於人的時候他能屈能伸得很,這是條件沒有談攏。他怎麼也不能照江審言說得做,才惱羞成怒的。
若是雲鷺不在邊上。文笙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王十三的腦袋,拍拍他的背。
那樣他就會像個刺蝟,立刻將一身的刺收起來。
雲鷺聽到散功嚇了一跳,雖然沒明白江審言為什麼要逼著王十三散功,但這個詞在習武之人聽來太刺耳了,急忙道:“你別聽他的,功不能散。我已經這樣了,你再散了功,咱們豈不是要任人宰割?”
王十三沉著臉點了點頭。
雲鷺雖然不知內情,但這話卻與王十三的想法不謀而合。
試想沒了武功,他還剩下什麼,又拿什麼和在旁虎視眈眈的鐘天政鬥。
雲鷺欠身欲起:“那還在這裡做什麼,咱們快些離開,想辦法返回大梁吧。”
文笙伸手按住了他,轉而問王十三:“你舅舅這會兒睡下了?”
王十三得意:“怎麼可能?我也沒叫他好受!想叫我走我爹的老路,做他的春秋大夢吧。我和他說,江大人到底是管錢糧的,算盤打得呱呱叫,可惜我不是我爹,你也不是他妹子。這會兒估計他正氣得心口疼呢。”
嗬,火星四濺啊。
文笙怔怔坐了半晌,心下不住權衡,終於打定主意,起身道:“十三你陪著雲大哥坐會兒,我去見一見江大人。”
王十三登時變色:“你別去求他。”
他可不捨得文笙低聲下氣去求他舅舅,想一想便覺著渾身難受。
雲鷺也躺不安穩,急著要起來。
文笙笑了:“放心,我不求他,江大人心志甚堅,求他也沒有用。我只是想去……和他講講道理。我帶著琴。”
王十三頓時放了一半的心,以文笙之能,帶著琴去總不會吃虧。
少頃,他眼珠轉了轉,摸著下巴突然笑了:“對對,你去,他不答應你就使勁鬧,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文笙無語。
難不成這小子是想叫她去江審言眼前撒潑?
江審言若是拿自己當未過門的外甥媳婦看待,是不方便把自己怎樣。
但她去是想著解決事,不是為了叫江審言不好過。
文笙嗔了王十三一眼,道:“雲大哥你歇著,我一會兒便回來。”拿過斗篷繫上,又帶上“太平”,出門往江審言住的院子去。
她人剛一走,後頭雲鷺實在忍不住了,壓低了聲音問王十三:“快和我說說,你倆到底怎麼回事?”
哪怕王十三糊弄他他也認了,這一晚上簡直快要憋死他了。
且不提這邊王十三怎麼跟雲鷺解釋,以致兩個原本有過節的人嫌隙盡去,迅速發展出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