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王十三這才將小胖子放在了船板上,“剛救了個小崽子。”
小胖子又冷又怕,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個球。
文笙心中憐惜,問王十三:“怎麼回事?”
“不知道哇,他們要殺,我就救一救嘍。”王十三聳肩。
這麼小的孩子,雖然是林世南的孫子,也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她需得盯著鍾天政,空不出手來,只好同王十三道:“先幫他換了溼衣裳。”
王十三痛快地上去扒衣裳,刺啦,刺啦,小胖子很快就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肉,拍著王十三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王十三耐著性子哄道:“行行,別嚎了。咱們都見三回面了,一次見面是偶然,二次見面是緣分,三次嘛,就是好大的緣分,來,叫聲爹!”
文笙:“……”
王十三拿厚厚的外袍把小胖子裹了起來。
小胖子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怎的,聽了王十三這個匪夷所思的要求,竟然止了哭聲,打著嗝兒直愣愣望著王十三。
王十三摸了摸小胖子腦袋上的溼毛兒,下一句話就暴露出了險惡用心,指了文笙對他道:“你娘。”
鍾天政:“……”
他張嘴想說幾句刻薄話,文笙卻是“撲哧”笑出聲來:“你胡鬧什麼呀?”
雖是反問,聲音裡卻沒有羞惱。
這麼粗鄙低劣的玩笑,顧文笙怎麼了,非但沒生氣,還縱容對方,甚至最後的“呀”字餘音嫋嫋,明顯透著嬌嗔。
發生了什麼事?
王十三不用瞥眼去看,就知道小白臉的臉色肯定是氣得更白了,他披了件衣裳,湊近文笙,用足以叫鍾天政聽到的聲音小聲道:“咱們不是一時生不出嘛,先弄一個玩玩。”
文笙又好氣又好笑,白了王十三一眼。
林世南的孫子,又是從鍾天政手裡救出來的,不用說,這小孩兒必定要帶在身邊,往後會派上大用場。
不過十三的那點小心思,也著實該打。
等回頭再和他算賬。
文笙想到此轉過臉去,眼中還帶著殘留的笑意,同鍾天政淡淡地道:“你抓了林世南的孫子做人質?沒有林世南幫你,你還有命站在這裡說話麼,你就是這麼對待盟友的救命之恩?”
鍾天政神情冷酷,眼睛像針一樣盯著對面的二人,半晌才道:“不用激我,也不用套話,這些伎倆,對我不起作用。有那時候不如談談條件。”
“你說。”
“放我們走,半年之後,我把燕白還你。”
文笙皺了皺眉:“那不可能。我已經沒有辦法相信你了。”
王十三在旁添油加醋:“說得好,別信他,一拖半年明顯是要玩花樣,‘我把燕白還你’,哼哼,到時候說不定還你一具屍體。”
文笙頓時想起了閆寶雄的舊賬,白了王十三一眼。
王十三渾然不覺,將目標對準鐘天政:“現在將燕白毫髮無傷交出來,老子放你走。除此之外,想都別想!”
鍾天政簡直都要氣笑了,兩眼盯著王十三,幾乎冒出熊熊火焰:“我同顧文笙說話,你插什麼嘴?王十三,我本視你如跳樑小醜,蒼蠅蛤蟆一樣的東西,不欲與你一般見識,不過我現在改主意了,鍾某今天只要不死,來日必當千百倍相報,哪怕晚得天下十年,也要將你抽筋剝皮,挫骨揚灰,方解心頭之恨。”
林經胡亂裹好了傷口,守在鍾天政身旁,此時不由暗暗吃驚。
他跟隨鍾天政已久,從未見他露出如此怨毒之色,哪怕當著許多人的面被沙昂辱罵為雜種,也沒有這麼失態。
公子這是怎麼了,是因為受傷麼?
王十三“嘿嘿”一笑:“可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