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怕早就被滅口了,因為是自己的女兒,對方不好下手,只能娶回去,變成一家人,也就絕了後患。
使這樣的手段,是怕童家不識相,反而把那件事嚷嚷出去吧。
童大人越想越覺有理,找個機會私下見了吳家大公子一面。
誰想對方根本沒提有意續絃的事,反到對童大人說:“聽說令嬡最近心智失常,恍恍惚惚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不如送去大真庵修養一段時間吧。”
大真庵那是南崇官宦之家女眷犯了錯,軟禁修行的地方。
童吳兩家如何商議的且不說,過後不久。童白霜就被送去了大真庵。
除了四季的衣裳,她只帶了幾本樂書和一面小鼓。
在大真庵,吃的是粗茶淡飯,還要劈材、挑水,抄經、做針線,白日裡被支使得團團轉,動輒遭人斥責。
可越是這樣艱苦。她越是靜下心來琢磨樂師的技藝。
童家人就像將她忘了一樣,直到一年之後,庵裡來了新人。偏巧又是個聽說過童家的,悄悄告訴她,她被送進來不久童夫人就得急症去了,童大人說是守孝一年。但聽說已經同吳氏旁支一位庶出的小姐訂下了婚約。
童白霜這才知道。原來不但是自己被家族捨棄,她還連累了沒有孃家撐腰的母親。
她下定決心要離開這鬼地方。
靠著那面小鼓,童白霜逃出了大真庵,一路躲避庵裡的追捕,碰巧遇上了宣同方幾個。
宣同方等人邀請她去銀月村生活,她考慮再三最終答應。
童白霜對父親的感情頗為複雜,最初幾年還時時關注他的訊息。
童大人未及再娶,便捲入了一樁營私舞弊案。童家很快被抄了家,女眷被髮賣。他和兩個庶子先後死在了發配途中。童家就這麼著散了,一家老小死了個乾淨。
辦理這起案子的正是江審言。
宣同方幾個告訴她這訊息的時候憤憤不平,頗有同仇敵愾之意,但在童白霜,卻沒覺著如何悲傷,她的心中,只剩下了對吳家的憤恨和深深的惆悵。
文笙算了算,要照童白霜說的,她年紀並不大嘛,也就三十出頭,怪不得她易容改扮得雖然很細緻,自己卻總覺著哪裡有些違和。
尤其是她的眼神,看著實在不像是個老婆婆。
她的一生,早已被強行改變,少時玩伴們或為公侯夫人,或為官家太太,大多相夫教子,生活安逸。
但上天又給了童白霜一份厚禮補償,她是樂師,若能早早了卻昔時恩怨,敞開心扉朝前看,一個剛剛三十歲便自己摸索著學到這等水準的樂師,前途實在是不可限量。
“所以你此次跟著我們來嘉通,是想伺機向吳家人報仇?”
童白霜一張老臉看不出特別的情緒,到是目光閃了一閃:“你們不是要殺江審言麼?吳德水的大兒子吳豐現任嘉通府尹,等事情鬧大,他必會帶人來圍捕,到時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文笙默然片刻,方道:“等十三回來,我和他商量一下。”
童白霜聽她如此說,神情登時變得有些怪異,道:“他最後還不是聽你的?呵呵,沒想到,我這輩子會吃到陸鴻大兒子親手擀的麵條。”
文笙臉上一紅,聽著童白霜又道:“你不知道,陸鴻大在我們南崇是個什麼名聲,他活著的時候,名字能止小兒夜啼。說真的,有空擀麵條,不如勸他練練陸家那功法。冷興生給他功法,我看你們沒當回事,據我所知,宣同方幾個可是研究了二十年還沒進門,這次盼著陸少爺能摸著訣竅,給他們指個路,應該不至於拿個假的出來。”
冷興生將《明日真經》拿出來的時候,文笙就覺著他的目的並不單純,童白霜說的這個也有可能。
不過文笙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