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離開了,只是剛走出茶棚,小嬰孩突然哭了起來,旋即便聽得婦人驚聲道:“怎的又吐了。”
“哎呀,剛換好的衣服又髒了。”婦人身邊的嬤嬤嘆了口氣,“要不回頭再擦洗一遍。”
小丫頭的乳母見狀,期期艾艾道:“夫人,瞧四哥的臉色,只怕是患了黃疸,夫人還是儘早尋個大夫瞧瞧吧。”
聞言,婦人頓時眉頭一豎,斷喝道:‘胡說,我兒好的很,哪有患病。”
乳母似早料到她會這麼說,聞言低著頭不再吭聲。
婦人身邊的嬤嬤猶豫勸道:“夫人,四哥兒的臉色確實偏黃了些,為了穩妥,還是找大夫瞧瞧吧。”
這次婦人沒有再發怒,但臉色也很不好看,過了一會,突然抽泣道:“怎麼就是黃疸,這孩子臉色隨我,就是偏黃,怎麼就是黃疸,你們這般沒見識的,休要混說。”
文舒和趙娘子在內瞧著,都一臉莫名。
當母親的聽不得人家說自己孩子不好,這個能理解。可眼瞅著孩子臉色誰看都說不正常,她自己卻還堅執已見覺得極正常,這就有些不正常了。
但她們依舊沒有多說什麼,因為這位貴婦人看上去很不好說話的樣子,沒看她身邊的丫環婆子都噤喏寒蟬嘛。
還有她方才罵那名小丫頭的話,實在讓人升不起好感。
“是,我們都是混說,只四哥兒又吐了一身,若不換了容易著涼,要不咱們回身再擦擦。”
婦人這才收了眼淚,輕點了點頭。
說話的嬤嬤似也覺得這麼一而再的麻煩店家有些不好意思,是以這次進來,倒是掏了十文錢放在櫃檯上。
“勞店家再拎些水來。”
有錢不是賺不是文舒的風格,當下忙讓趙娘子提水過去。
接下來,又如之前那般操作了一翻。
這次趙娘子送完水也沒走,就站在旁邊看,見那孩子臉色實在黃的不成樣子,同為人母見不得孩子受苦的心情再度湧上來,冒著被婦人嫌棄喝斥的風險,再度提了一句。
“這位小公子臉色著實黃了些,夫人還是莫要大意了,我家狗蛋前不久也得了黃疸,當時臉色和這個差不多呢。”
婦人聽了依舊不耐的瞪了她一眼,趙娘子一看,得,好心再次餵了狗肚子,再不提了,將水壺提回去,自抱了狗蛋在身上,給他喂包子。
擦洗過後,婦人一行人再度離開,這次倒是沒出什麼意外。
眼見著馬車看不到影了,趙娘子抱著狗蛋嘆了口氣,“同是當孃的,那位夫人怎就這般心大,多少人跟她說孩子臉色不對,她怎麼就能那麼固執。”
文舒雖理解不了當孃的心情,卻也跟著搖頭嘆息。
倘若那位夫人不是富貴人家,又或者能聽進去些話,她說不得也會出聲提醒兩句,或者拿出一個丹果,任她們自己決定要不要用。
只可惜.她再度搖了搖頭。
這事過去後,茶棚又靜了下來。
眼看無事,二人便又回到土地祠前繼續撥草,狗蛋見狀,也學她們的樣子,蹲下身,用小手揪草。
文舒看得可樂,跟趙嫂子誇狗蛋長大了肯定有出息。
哪個當母親的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己的孩子,雖然有沒有出息她自己也不確定,但還是喜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