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舞影,那個可憐的美麗女孩。
段匈又說道:“這女孩在地下室裡已經躺了好多天,哪天我一著急,自己去給她解剖算了!”
“你說什麼?”
“別激動嘛,我開玩笑的,就算我想,那個門我連進都進不去的。”
段匈眯著眼睛,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突然,他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一下來了興致。
“三郎,要不……”
我一抬頭,正好看見他那張肥胖而又蒼白的臉上,堆著壞笑。
“要不,你陪我再去趟醫院唄。”
“不不不,我還得上班呢。”
“沒事的,你放心,你協助我去了解案情,這個合情合理,只要你帶著你的傢伙就行了。”
“我的傢伙?”
“對啊,你的相機!”
——天空陰暗,雨已經下了起來。
雨水並不乾淨,但是和這個骯髒的城市相比,卻要純淨許多。
我坐在段匈的車裡,一輛並不好的車,除了喇叭不響,彷彿哪裡都在響。
“三郎,你看前面怎麼了?”
段匈的話提醒了我,我這才發現,我們已經到達了芬居醫院的附近。
只不過醫院的大樓下,卻圍滿了人。
此刻,這些人都淋著雨,卻不知道在幹什麼。
停好了車,我們兩個人才趕到旁邊。
——昏暗,醫院大樓的頂上,站了一個人。
“要自殺?怎麼還不跳?”
“要想死,早就跳了,我看他是沒那個膽量。”
“這個人是誰?快跳下來啊!”
旁邊盡是些說著風涼話的人,這些人,和畜生又有什麼分別?
我和段匈卻都已經向樓上趕去。
“三郎……”
段匈的口氣有點沉重,他接著說道:“三郎,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也是。”
我們兩個人都沉著臉,等待電梯到達頂樓的一刻。
電梯門開啟,門前一片昏暗。
這裡,很少有人會來。
我們飛快的向樓頂跑去,衝出一道鐵門,雨便已經打在我的臉上。
樓邊,昏暗,一個同樣昏暗的人影,正冷冷的站在樓邊。
“三郎,你去那一邊,你吸引他的注意,然後我去另一邊……”
我點了點頭,已經懂了段匈的意思。
冰冷的雨,已經溼透了我的衣衫。
同樣冰冷的,還有眼前的那個昏暗的人影。
“先生……”
我用最輕的聲音,忽然說道。
他站在樓邊,卻沒有理我。
難道,他沒有聽到?
“先生?”
這一次,我的聲音稍稍大了一些,我的腳步卻沒有停下,我已經距離他很近了。
這時候,我卻忽然聽到他在說著什麼。
他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他的確在呢喃的說著什麼。
——“不是我的錯,真的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夢囈一般,但是此刻,我卻還是能夠聽清的。
這時候,段匈已經在我的另一側,他做了個手勢,讓我吸引那個人的注意。
我這才又輕聲說道:“先生,您有什麼想不開的,可以和我說說嘛?”
冰冷,昏暗,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卻像打在石像上一般。
不過這座冰冷的石像,卻開始慢慢的轉過身來。
他的身體是昏暗的,他的臉,卻也是昏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