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轉,神秘一笑:“大嫂就不好奇那郎中是誰請來的?”
馮氏奇道:“……除了母親還能有誰?”
呂氏勾了勾嘴角,沒說話,捧著茶碗閉上眼悠哉地往後一靠。
盞茶時間,那丫鬟便回來了,呂氏親手給馮氏滿上一杯水,悠然道:“就站那兒說吧,讓我和大嫂也開開眼,瞧瞧二嫂的神通。”
雲氏雖然瞧著嘴笨,未必不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再看馮氏,見天兒火氣大得像個炮仗似的,這麼多年,跟誰都是面子情。聽聽雲氏交際的手腕,讓馮氏堵心也好。
在呂氏的猜測裡,鄭宜君、寇姨娘都不意外,畢竟能在老夫人面前說得上話又慣會做好人的也就那麼幾個。
可偏偏,都不是。
“回夫人話,領郎中進來的是個沒見過的嬤嬤。後來二門上又有人送了紅參須過來,夜裡看不分明,不過瞧著像是……管前院府庫的福管家……”
福管家是侯府家生子,從能走路就跟在主子身邊聽使喚,如今滿府能使喚動他的只有一個——老侯爺。
馮呂兩個面面相覷。
老侯爺早多少年前就不管事了,不過還佔著個名,拒不將爵位往下傳。府裡頭有他沒他一個樣,尤其是對後宅的女人們而言。
馮氏從二房回來後就一直翻來覆去地琢磨這個事,直到天光大亮都想不透老侯爺突然插手是為了什麼。
要說團姐兒有什麼特別的?卻不過是個丫頭,上面哥哥姐姐一長溜,兩歲多了話還說不利索,論排行論性子都顯不出她來。要說是看二爺鄭叔茂的面子?二爺剛成親就去了邊關,一待就是小十年,但凡爺子心疼一點,都不會不為他上下活動。總不能是雲氏……
馮氏心中一團亂麻,卻不與大爺商量,只招了心腹錦繡參詳。
錦繡是個快人快語的,當下便道:“我瞧夫人是想多了。許是老侯爺宿在老夫人那裡,恰巧聽說了呢?再說了,咱們這樣的人家,請個街上的郎中又不費事,就連人參鬚子也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她坐到炕上,輕輕替二奶奶捶著腿,細聲細氣道:“團姐兒和晏哥兒到底是龍鳳胎,若是少了一個,反而怪不吉利的。”
說到龍鳳胎,馮氏就不由疑心起雲氏近來的舉動。
且說去年三月,晏哥兒莫名其妙地被送到西北之後,雲氏便有些怪,若說以前只是寡言沉靜,那之後更是如同鋸嘴葫蘆,又木又啞。
可這回落湖之後竟又變了。
到底做了十年妯娌,哪怕不親厚,馮氏也敢說摸清她的性子了。雲氏這個人,除了寡言,還特別的一根筋。比如昨兒她派人去求老夫人賜對牌,若是老夫人不給,她只會親自去跪求,還不給,便請旁人替她求。斷斷想不到拐個彎,往別處問一問的。
人一旦有了猜疑,就會忍不住順著往下細想。連昨晚雲氏的神情也很不對勁,說她關心團姐兒吧,淺笑出神的是她;說她不關心團姐兒吧,形容委頓的也是她。
馮氏隔著帕子揉捏前額一側,實在煩心的很。
“夫人。”翠玉打簾子進來,笑著稟道,“太夫人房裡的來傳夫人,說昌盛伯夫人來了。”
“怎麼突然就來了。”馮氏又是驚訝又是欣喜,瞬間忘了怪異的二房,迭聲吩咐道:“快叫璧姐兒趕緊收拾起來,把我那件沒上過身的挑線長裙取出來!還有上回灶上進的玉露團糕我吃著不錯,你拿幾個銀角子,去問問還有沒有。”
不一會兒,布簾一動,卻是大姑娘鄭月璧穿著一件家常的煙柳色織錦短襖過來了,眉目間籠著輕愁,靠在妝臺邊,隨意摸起一支點翠白玉響鈴簪,擎著簪尾輕輕搓動:“娘,我就不去了吧?”
第二章·所謂以庶充嫡
馮氏正坐在銅鏡前梳頭動不得,嘴裡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