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特被女神突變的反應驚呆了,一時間無所適從,只能張口結舌地據實回答:“是凡妮莎,她說你想得到那種藥水,如果有男人騙你喝下,你就會永遠只愛他一個人。”
“然後你就給我喝了那種藥水,是不是!”布蘭特能聽到女神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只好心虛地點頭,像一隻偷吃被主人發現的狗。
“你這傻瓜、笨蛋、飯桶!”女神發起瘋來還是那麼美,但她的瘋狂還是很令人懼怕的,跟所有潑婦一樣,她把手邊所有能傷人的東西紛紛向可憐的布蘭特砸去。
“為什麼?”布蘭特邊躲邊叫,“我只是想讓你愛我。”
“愛我!”特爾圖把最後一隻燭臺扔過去之後,氣喘吁吁地指著布蘭特,“你是在害我!現在,還不快去把凡妮莎那個賤人給我抓回來!我要殺了她!殺她一百次、一萬次!”
布蘭特如蒙大赦般逃出永生之殿,一路上為摸不透女神的壞脾氣而垂頭喪氣,胡亂踢打著路邊的花草。
凡妮莎,這可惡的女人,害我在特爾圖面前顏面盡失。
但不知為什麼,只要一想到這個小丫頭,王子心中竟會油然而生一股暖意,過往的種種畫面歷歷在目,無論是悲是喜,自己都對她恨不起來。特爾圖想要她的命,也許那只是個比喻,她不會真的殺死她,對嗎?可如果那是真的,自己也絕不容許凡妮莎受到一丁點傷害,對,就是這樣。
越是遠離永生之殿,布蘭特發現自己對凡妮莎想的就越多,甚至超出了對特爾圖女神的想念。
當他來到遠離宮殿的沙灘上,那股將自己繫結在特爾圖身上的吸引力已經徹底消失,王子的思緒不再為特爾圖迷亂,只覺面前的藍天碧水令人無比輕鬆愉悅,自己再無束縛,可以放任大腦思念真正愛著的人。
凡妮莎,你在哪裡,我要對之前的無禮舉動向你道歉。
但在那之前,你必須向我解釋清楚,我父親的死是不是你早有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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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來之後才發現,沒有騎士保護的公主真是寸步難行。
一小時內,凡妮莎幾乎用光了逃脫魔法,卻只朝著永生之殿前進了一英里。途中,她遇到三個海盜裝扮的死人、十多個生前死後都渾身酒氣的醉鬼、還有肥胖的王宮重臣、故作神秘的騙子。
難怪永生之殿裡空無一人,他們都被派來抓我了啊。公主潛伏在樹叢中一動不動,眼前的廢墟曾經是座小房子,因年久失修而頹敗不堪,一顆櫻桃樹從石壁底下頑強地伸出枝葉,勉強為搖搖欲倒的主樑支撐著重量。
這裡應該沒人。凡妮莎小心地直起身朝房子走去。她需要停下來休息,往快要冒煙的嗓子裡灌幾滴清水。
“在找這個嗎?”一身便裝的布蘭特從樹後面繞出來,手裡舉著幾隻紅彤彤的櫻桃。
凡妮莎急忙收住腳步,保持在離他足夠遠的距離。王子沒穿皮甲,只套了件土黃色襯衣和灰色馬褲,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無賴笑容。公主偷偷把手伸向腰帶,打算用掉最後一瓶逃脫藥水。
“別想打歪主意,”布蘭特長劍一探,指著凡妮莎的手,“特爾圖要我捉活的,可沒說要完整的還是缺半隻胳膊的。”
凡妮莎一揚頭,倔傲地說道:“你應該感激我讓你們成其好事,怎麼反過來恩將仇報。”
“成是成了,可她又後悔了。”布蘭特氣哼哼地叫道,“他說我害了她,可我明明是愛她!”
“你讓特爾圖懷上了你的種,她發發脾氣是正常的。”凡妮莎不動聲色地爭取布蘭特,“只要你能不斷帶給她新鮮感,我想她會再次接受你。比如,你去給她弄些寶石來潤色,她一定會喜歡的,哪個女人不愛珠寶呢。”
“可是寶石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