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點作用也沒有。後來,那位多嘴的拆遷幹部親自跑到那戶人家家裡去,進門就自己打了自己兩個耳光,說自己是亂說話的。可是還是沒用,人家說了,你們當官的無心說出來的話,才是真話,現在說的話,都是為了騙我們老百姓而編出來的假話。”
“這就叫假做真時真亦假啊。”林振華感嘆道。
鬱平道:“這還不是全部呢。那戶人家也不完全是一根筋的,我們又動員了他的親戚朋友一起去做工作,向他解釋說關於豬窩能夠補償的事情,只是拆遷幹部開的一個玩笑而已。到最後,他們看我們的態度這麼堅決,也有幾分鬆動了,提出要我們賠償他貼瓷磚的費用。”
“這個費用可以賠啊。”林振華道,“實在不行,就扣那個多嘴多舌的拆遷幹部的工資來賠吧,反正也沒多少錢,而且這個賠償也算是合理的。”
“是啊,我們也是這樣說的。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記者,說我們zhèng fǔ應當有公信力,既然說出來的話,就要兌現。那戶人家一看有人支援,底氣又足了,馬上又反悔了,說沒有12萬就是不搬走。”鬱平道。
林振華道:“這是哪來的記者啊,怎麼滿嘴胡說呢?拆遷幹部隨口說的一句話,怎麼就涉及到zhèng fǔ的公信力了?照他的這個邏輯,zhèng fǔ官員連開玩笑的權利都沒有了?”
“唉,有什麼辦法呢?在記者面前,我們zhèng fǔ就是弱勢群體啊。”鬱平鬱悶地說道。
“哪家報社的記者啊?”林振華問道。
“是非常著名的一家報紙,叫南部經濟導刊。”鬱平道。
“我靠!”林振華跳了起來,“我說呢!”
“怎麼,林總也瞭解這家報紙?”鬱平問道。
“我豈止是瞭解啊!”林振華道。
林振華沒有忘記,10年前,正是這家報紙登出一篇“拷問”他的文章,讓他被停職處理了一年多時間,直到總設計師親自給他平反,這才結束了一樁公案。
當然,南導那次得罪林振華,最終也落著好。因為這件事,安雁和熊立軍聯手替林振華報仇,利用兩家家電賣場在業內的影響力,讓各家家電廠商撤掉了在南部經濟導刊上的廣告,給南導一記沉重的打擊,迫使其總編唐笛跑來向林振華道歉。
在那之後,南部經濟導刊倒是沒有再找過漢華的麻煩,林振華鄙視唐笛的作派,也沒有再和他打過交道。南導先是老實了一段時間,規規矩矩地做些花邊新聞,吸引人氣。近幾年,隨著整個社會思cháorì漸活躍,唐笛又嗅出了一些機會,重新讓報紙的定位變得鋒芒畢露起來。南導的記者又像過去那樣,滿處尋找社會矛盾,再用極端化的觀點加以包裝,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荊西市作為一個山區貧困市,在觀念方面本來就落後於發達地區許多,更缺乏與記者打交道的經驗,遇到南導這種專門從雞蛋裡挑骨頭的媒體,也的確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後來呢?”林振華繼續問道。
鬱平道:“後來談判就沒法進行下去了。眼看離市zhèng fǔ定下的拆遷截止rì期越來越近了,嶽市長就親自到那戶人家去做工作。為了保護嶽市長的安全,公安部門派了幾名jǐng察隨著他一起去,結果,那戶人家的老婆以為嶽市長是帶人來強拆的,就拿了一塊磚,說jǐng察敢強拆,她就拿磚砸自己的腦袋,要自殘。結果也不知道是誰說錯了什麼話,她就真的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磚,把自己的腦門拍出血來了。”
“得……”林振華無奈地說道,“這可就徹底說不清了。”
鬱平道:“可不就是說不清了嗎?嶽市長馬上通知市醫院派救護車來搶救,然後又答應由市裡負擔所有的醫藥費。拆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