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的桌都靜靜消磨著燈光。
一同消磨的還有他們三個人。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不覺得冷,只覺得舒爽。
蔣屹不是放任冷場的人,他能夠應付一切喧鬧的或者安靜的場景。
“工作的事情,”蔣屹說?,“不知道你想要什麼,請你吃飯可以嗎?”
“不驚喜嗎?”杜庭政問?。
蔣屹愣了一下,說?:“驚喜,謝謝你……”
“我?回來了,”杜庭政打斷他,“不驚喜嗎,你說?想見我?。”
蔣屹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是驚喜的。
他承認。
啞光的地?板,溫柔的燈,拂面的風,都可以作證。
“驚喜。”蔣屹說?。
杜庭政臉色轉圜,比剛剛柔和?了點:“想跟我?說?什麼?”
“我?想問?你……”蔣屹看了金石一眼,金石搖搖頭,那意思是他還沒有問?。
在杜庭政的眼皮底下暗度陳倉是死忌。
杜庭政常戴在右手?上的扳指換到?了左手?,往前舒展,便能蹭在食指上。
他甚至不用叫金石的名,金石就自覺站直了身體。
“是這樣的,”金石沒敢再看蔣屹,主動交代,“那天蔣教授給我?打電話,問?您送給他房子是什麼意思。我?說?我?也不知道,蔣教授說?要問?您。”
杜庭政看向蔣屹,蔣屹沒反駁,預設了。
杜庭政看著他:“不是之前給的嗎?”
“可是我?之前沒要。”蔣屹說?,“不要也能給嗎?”
“能。”杜庭政說?,“房子和?工作一樣,要就一起要。”
“……”蔣屹沉默了幾秒鐘。
他晚上洗完頭髮沒吹,此刻還有些潮溼。髮尾貼在耳後顯得面板白皙細膩。
蔣屹現在已經?不需要吃美利曲辛片來穩定情緒,也能很平和?地?跟杜庭政對話了。
他懷疑兩個人根本沒在同一個頻道上,換了一種問?法:“那你為什麼要給我?調動工作和?送我?房子?”
“不是你一直說?想換工作嗎?”杜庭政反問?他。
“我?,”蔣屹卡了,“……”
他的確說?過不少?次,可這跟杜庭政有什麼關係?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蔣屹問?,“我?想的事情多了,難不成都要一一實?現嗎?”
杜庭政看著他:“說?說?看。”
“我?,”蔣屹又卡了,心說?我?到?底在幹什麼,難道被他傳染了,腦子也不正常了。
“總之,”蔣屹重新說?,“我?不接受包養,你也不用想,給我?車給我?房,給我?調動工作,我?就會?給你生?……給你當地?下情人。”
“我?的時間也是時間,我?的精力也是精力,我?沒辦法隨叫隨到?。”
“我?之所以想換工作,也是為了在時間上更加自由。”
當金絲雀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需要自由,他也不例外。
杜庭政看了他片刻,有點煩:“這些之前已經?說?過了。”
蔣屹緩緩點頭。
杜庭政掩唇咳了兩聲。
蔣屹看著他,催他喝水,杜庭政沒喝。
蔣屹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