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為你報仇。”邊亭站起身,臨走前,抹掉墓碑上的一小塊泥點,眼中是誓要達成目的的堅定和決絕,“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從山上下來之後,邊亭很快就被一通電話,叫去了蔣晟家。
四海集團當前的狀況,可以說是一團糟。那天蔣晟去殯儀館見到女兒的屍體之後,哭到昏厥,當場進了醫院,從此一病不起。楊芸聽到蔣楚君去世的訊息,將自己鎖進了房間,終日以淚洗面,誰也不見。蔣天賜也徹底垮了,渾渾噩噩消沉度日,把自己喝得爛醉,一天裡就沒幾分鐘是清醒的時候。
而靳以寧又不能立即趕回來。
目前公司處於半停擺的狀態,蔣楚君的葬禮迫在眉睫,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有人出來主持。
蔣晟虛弱地躺在床上,忽然就想起了邊亭。
“我聽說,楚君生前很喜歡你,你也經常去上她的課。”
臥室裡堆滿了醫療裝置儀器,儼然成為了一間高階病房,蔣晟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說話間,兩行眼淚又淌了下來。
害死女兒的人是邊亭親手料理的,這件事之後,他在心理上和邊亭更親近了一些。
蔣晟顫顫巍巍地牽起邊亭的手,說,“這件事交給你最合適,由你來送楚君最後一程,她大概也會高興的。”
蔣晟半生風光強勢,如今已經很少有人見過他這樣的一面,邊亭立在床頭看著他,內心是詭異的平靜。
幾天不見,蔣晟老了十幾歲,像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父親,失去了他唯一的女兒。但面對此情此景,邊亭的心裡毫無動容,倘若鱷魚的一滴眼淚就能讓人憐憫,那麼多在他手裡破碎的家庭,又該去哪裡討回一個公道。
在幾個短暫的瞬間裡,邊亭甚至想到不如趁這個機會,直接要了蔣晟的命,但他明白,這不是秦冕和季叔叔想要的。
他要做的是繼承他們兩個人的遺志,徹底扳到四海集團。
邊亭眼睫低垂,讓燈下的陰影,隱藏住他的心緒。眼前就有一個機會,能讓他逐步贏得蔣晟的信任。
他伸出另一隻手,掌心貼在了蔣晟蒼白枯瘦的手背上,說話的語氣和緩又充滿力量,令人莫名感到安心。
“蔣董,放心,都交給我吧。” 邊亭不愧是靳以寧身邊出來的人,年紀不大,平時也不顯山露水,但一出手,就展示了超強的統籌能力。
有了邊亭這根臨時主心骨,蔣楚君的葬禮事宜進行得有條不紊,這期間,一些公司的緊急要務,也會轉到他這裡。
許是太多人需要時間來撫平傷痛,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日子可以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所以時間就如眾人所願流逝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葬禮前的一天。
對邊亭來說,事情發生後的每一天都沒什麼不一樣,如果說有什麼特別的,就是蔣楚君死的當晚,靳以寧給他打過電話。
當時他沒有接到,等再回撥過去時,已經無人接聽了。
葬禮前夜,邊亭在靈堂裡留到最後,仔細核對了一遍明天的所有流程,安排完每一個需要注意的細節,確保不出一點差錯。
籌備葬禮的這段日子以來,邊亭已經熬了好幾個通宵,這晚他沒有回去休息,而是避開其他人去了蔣楚君的書房,打算繼續替她收拾遺物。
當初邊亭答應蔣晟的囑託,也有一點私心在,蔣楚君是他最尊敬的老師,是他的指路明燈,無數次給過他指引,他也想在這最後時刻,盡一點心意。
邊亭到達書房所在的小院時,透過鑲嵌著磨磚石的院牆,看見房內已經亮起了燈,窗上隱隱綽綽,似是人影在晃動。
這麼晚了,有誰會來這裡?
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想到可能是那個人回來了,邊亭無意識地加快了腳步,像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