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毓如此輕蔑自己的婢女,李未央心中的怒火卻在熊熊燃燒,然而她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憤怒,現在的燕王,看上去那麼優雅溫柔。但是,他隨時隨地都會翻臉,並且將他們置諸死地。李未央原先以為敵人只有拓跋真一個,這想法還是錯了,有些人你不找他,他也會主動找上你的。比如挑釁的安國公主,比如劫持她的燕王元毓。
只是,她不準備逆來順受,她會讓他們為今天的所作所為痛哭流涕。當然,如果到時候他們還能哭得出來的話。
燕王看著她,慢慢道:“只要你告訴我,李敏德究竟是什麼人,近年來他和什麼人接觸過,到底是誰在背後秘密地幫助他,那麼,我不但放你走,還會風風光光地把你迎回越西,決不食言!”
李未央詫異地望著他,道:“燕王是讓我做偽證。你以為我是什麼人?你又以為你自己是什麼人?”
李未央一臉的冷漠和無辜,反而讓元毓一愣:“難道你不想嫁給我?我是越西的燕王,擁有數不清的財富,越西遠比你大曆還要富裕強盛,你嫁給我,要比你在大曆做一個名不副實的郡主要好得多。聽說,你因為過於兇悍的個性,甚至沒有人敢迎娶你?嫁給我吧,我保證,你會成為高高在上的燕王妃。難道你不想像普通的千金小姐一樣,相夫教子,做一個賢妻良母嗎?”
“燕王妃?”李未央突然大笑道:“賢妻良母,是為何物?相夫教子,又是什麼?富貴榮華,那又怎樣!”她的笑裡,分明有著說不出的嘲諷。
元毓不解地道:“你不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嗎?”
此時,旁邊的玉案上焚起一段香,香菸飄起,元毓的眉頭微微展開,深深地吸了吸這香味,隨後他蒼白的面色,漸漸泛起一片潮紅。李未央遠遠聞著,已覺香不可言,似有飄幻之感,她冷笑一聲,面上卻是一片清明。
她慢慢道:“賢妻良母,不過是為了讓男人快活,自欺欺人!相夫教子,不過是讓女人安分,固步自封!富貴榮華,轉眼之間就是別人的,我怎麼可能為了牢籠中的富足而沾沾自喜、得意揚揚!縱然嫁給你,我又能得到什麼呢,一個燕王妃的頭銜?燕王,不要再和我說笑了,那些東西我不想要,也不屑要!”她這輩子,再也不會為了讓別人開心而活。
元毓一愣,出於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他隱隱覺得,眼前的少女一定有著奇怪而深遠的心事。可他實在猜不出,她看起來像是什麼都有,除了婚事不順利以外,她能有什麼心事呢?
元毓賠笑道:“郡主不必動怒,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縱然真的不願意和親,我自然不會勉強,人各有志而已。這樣吧,若是你把關於李敏德的一切全盤托出,我便向大曆的皇帝提出,更換一個和親人選,你覺得如何?”
李未央面容卻沒有一絲欣喜:“我已經說過無數遍,敏德便是我李家的人,跟你們越西皇室並無關聯,你非要我這樣冤枉他,還試圖從他身上知道更多的秘密,既然想要知道,為何不去找他,非要來問我呢?”
元毓心道要是能夠抓住他我還用的著費勁來逮你嗎?這京都誰不知道李家三公子和安平郡主的感情最為要好,他的秘密你李未央不知道才有鬼!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香爐,面上浮現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李未央你口口聲聲不在意清白,但若是真的沒了清白呢,你還能這樣鎮定自若嗎?
李未央注意到了元毓的眼神,她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個香爐之上。皇室之中,多有隱秘的香粉,不過跟外面那種下三濫的迷香不同,不過是用來調高興致所用。元毓所用的這種,正是一度在各國皇室流行的逍遙香,價值千金不說,效果也是一流。不過,那也是要在兩人都意亂情迷的時候才能增加情趣,元毓用了這種香,分明是太過看中他自己的相貌,以為無往而不勝,連李未央也非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