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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迪問我最近忙些什麼呢?都完成些什麼大作?我說藝術界的事你還不瞭解嗎?不值得為藝術拋頭顱灑熱血了,他媽的一個比一個軍閥,盡玩小圈子!省畫界被那幾個教授和他們的得意們生把持著,我怎麼弄也翻不起大浪;至於京城,我就更他媽不去做那個夢了,得過且過,混吧,還能忙些什麼。

炎迪說,也是,混吧,大家都在混。你們這些搞藝術的也確實可憐,原來還有一個高貴得不得了的光環罩在頭上,現在都貶值成個人素質了。藝術家不再受尊重,這確實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你也別怪那些教授們霸道,大家要是都上去了,他們怎麼混?只好能壓制的就壓制,撈些救命稻草罷了。其實經濟不腐敗的時候,文化早就腐敗了,古往今來,你見過哪一個民間藝術家被真正推奉為藝術大師凌駕於官們學院之上的?現代出了個齊白石,那隻不過是某些人沽名釣譽的手段罷了。從社會發展的線索來看,文化不腐敗,就不會為經濟趁隙,直至被經濟打倒在地,再踏上一隻腳。文化是什麼,德,德啊……。什麼德高望眾,壞就壞在德高望重上,一想到望眾,個個都爭著去德高,一個“爭”字惹事,往往是德越高的人,越缺德,箇中的黑暗,足以毀國毀池啊……。炎迪說,世界中的誘惑太多太大,人這個角色,不好做。

我說,是啊,現在的人怎麼這麼不好當呢?男人不好當,女人也不好當。扯著扯著我就扯到了巫月的身上。我掏出巫月的《Bi這個東西》給炎迪看了後,接著說,你以前說過,人看社會的態度,完全取決於一個人的世界觀,你說說看,這個巫月寫這些東西,是受什麼世界觀支配呢?

炎迪沒有馬上回答我,仍然在那裡清雅悠閒地品茶。沉吟良久以後,炎迪說,早知道你兜裡裝著這麼個東西,我就會叫你請吃鐵觀音,鐵觀音性子烈,不似綠茶這般的文雅,看這樣的文字,還是吃鐵觀音較為匹配。

“巫月”。炎迪微蹙了下眉頭把巫月銜在唇齒間咀嚼著,稍後,炎迪自言自語道: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黑髮難留,朱顏易變,人生不比青松。名消利息,一派落花風。為什麼要學李漁或者曹雪芹呢?炎迪才下眉頭又上心頭的樣子讓我覺得他和這個巫月之間似乎有什麼隱情,我試探性地問道:看你這個模樣,是不是知道這個巫月?炎迪微微一笑,又那個清雅悠閒的老樣子了,道:你從網上得來的事,我偶有所觸罷了;我在想,是曹雪芹厲害,還是那個情隱先生李漁厲害?曹雪芹的《紅樓夢》是醒世的,而李漁的《肉蒲團》則是勸人養生的,或許,都厲害?

第六章 石彌射了,射得是那樣的怨聲載道,射得是那樣的怒氣沖天!

我知道書呆子不是問我,而是問自己。旁若無人之賣呆,是炎迪另一種風格的閒情逸致。不要驚攪他,讓他自言自語去好了。借炎迪衡量著曹雪芹和李漁之際,我起身朝洗手間走去。

“任大畫家?!”剛走了沒幾步,我被一個人的招呼喊停下了腳步;石彌,我定眼一看是石彌。這傢伙我好長時間沒見過他了,沒想到今天會和他在茶座不期而遇。哦,是石大記者,久違久違;我走過去和他握了握手,來喝茶?

喝茶喝茶。石彌和顏悅色,臉上亮光光的,還是那麼紅光滿面。那對不討喜的眼睛也一直未變,還是那麼色迷迷的,看得人不好意思。一個人來的?石彌哈著腰問我。我說跟一個朋友,說著我用手指了指不遠處坐著的炎迪;炎迪這時也正拿眼看著我們,臉上帶著些驚詫。我不明白炎迪怎麼會生出這樣的表情,奇奇怪怪的樣子。我繼續和石彌寒暄:怎麼,你一個人?

“哦不,和石城晚報來的幾個朋友,他們在包廂裡候著呢”。

“你們當記者的就是交際廣;不打擾了,你忙你忙。有空去玩啊”。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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