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去書房了,其他的人也都依言退了下去。
整個雲府裡,雲文放也就是對這個自幼就疼愛他的祖母的話還聽上幾分,所以雲老太太開口他便留下了,等著她祖母和母親談完了正事,然後老太太讓大太太也先下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祖孫二人。
雲老太太面上的表情柔和了幾分,衝雲文放招了招手:“過來讓祖母看看,我怎麼瞧著你又瘦了,還黑了?”
雲文放走到雲老太太的羅漢床上坐了,任由她祖母掰著他的腦袋左右打量,與以往一樣臉上帶著討喜的笑。
雲老太太突然皺了皺眉,摸到了他的耳朵上方的髮際線處:“頭上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
雲文放聞言伸手摸了摸之後才想起來,不甚在意道:“之前傷到的,沒事,只是擦破了點皮而已。”在軍隊裡哪裡有不受傷的?他身上比這嚴重得多的傷口多得是。
雲老太太摸著那道傷疤,看了雲文放半響,終於嘆了一口氣。
“你從小沒吃過苦,我們都以為你在外面受了罪就會自己回來的,卻不想……放兒,你告訴祖母你是怎麼想的,走這條路你是認真的還是隻是想玩玩的?”
雲老太太對著雲文放從來都是噓寒問暖關心衣食住行,還是第一次和他聊起了“正事”,這反而讓習慣在老太太面前插科打諢的雲文放不適應起來。
“是認真的如何。玩玩的又如何?”雲文放笑著問他祖母。
雲老太太並不生氣:“你若是認真的話家族自然會支援你。”
雲文放扯了扯嘴角:“那倒不必,我要走的路雲家幫不了我。我從來沒有為家族做過什麼,自然也無需家族來插手我的前程。”
雲老太太看了雲文放半響,神情有些複雜。雲老太太終於明白。這個孫兒儘管在自己面前與年少時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他確實已經長大了。
雲文放卻是有些好奇地問道:“孫兒一直有一事不明,想要請祖母解惑。”
“何事?”雲老太太。
“自小你對我與對我哥的態度就不同,長輩們不都盼望自己的兒孫長才嗎?您對我好像並不這麼認為。”雲文放看著雲老太太道。
雲老太太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嘆了一口氣:“你還記得你小時候養過一條狗嗎?”
雲文放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那一次他哥也提起過這件事情。
“記得,它咬了我一口,然後被管事打死了。”
雲老太太卻是搖了搖頭,看著雲文放道:“你心裡明明清楚,讓它死的不是管事。而是我。”
“然後你卻讓人將管事的雙腿給打折了。”雲老太太嘆了一口氣,“一個人手中有多大的權利能決定他能辦成多大的事情,同樣也決定他會犯多大的錯誤。放兒,你腦子聰明性情堅定,這原本是你的優點。可是你太執拗了,不懂得放棄和妥協。在你能指使得動兩三個隨從的時候你就能為了自己喜歡的一隻畜生杖責祖母的心腹,如果你手中握有更大的權利又會如何?”
雲文放不由得有些愕然,有有些不敢置信:“就因為這件事情,你決定把我當廢物養?”
雲老太太皺了皺眉,似是對雲文放的形容不贊同,不過她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道:“我問你,如果你是雲家的繼承人,雲家半數的勢力和雲家上下大部分人都聽你調遣,當初蕭家二公子成親的時候,你會怎麼做?”
雲文放聽到蕭靖西的名字,眼中的神色便冷淡下來。
雲老太太看著孫子苦笑著搖頭道:“但凡有一分成功的希望。你也會去跟蕭二公子搶人的吧?你不會因為顧忌著蕭二公子的身份和燕北王府的勢力而退怯。放兒,這樣的你,祖母怎麼能放心將雲家交到你的手中?”
雲文放冷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