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
為黎忘恩出頭,讓他發掘到另一面的自己——多話,且不惜成本。
“很精彩。”黎忘恩摸摸胸前的口袋,才想到沒煙了。“停車。”
“做什麼?”
“買菸。”
她只聽見油門加重的轟轟聲做回應,車速加快,代替駕駛人進行無言的抗議。
是啊,她差點忘了他是會走動、具自動切換功能的空氣清淨機。“你應該尊重一個人的生活習慣。”
“你也不妨尊重別人呼吸的權利。”他回敬。
“人是自私的動物,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攤手道。
“這句話同樣回送給你。我為己,所以不准你抽菸。”
“看開我們之間的和平很短暫。”她冒火了。
“相信我,這並非我所樂見。”他也不想。只是,兩人之間太過容易擦槍走火,她的習慣常常是他的禁忌。
少話的兩人幾乎要走到戰爭的臨界點,因此除了以冷戰將雙方的怒火暫時平息下來之外,別無他法。
狹小的車廂內很快地變得一片沉默,直到村上憐一不得不開口。
“黎忘恩。”
冷戰的一方開口,身為對手的,只是懶懶一哼,“幹嘛?”
“這裡是哪裡?”
“什麼?”
村上憐一方向盤打右,緩緩滑靠路邊,側身看向她。“我是日本人。”
“我知道。”那又幹停車何事?她不解。
“要習慣和日本相反的車道方向已屬不易。”
“的確。”那又如何?
“要一個來臺灣不到一個月的日本人像識途老馬般地開車也很困難。”
“我明白。”那又怎樣?她等著,看他還想拐彎抹角多久。
看她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他知道她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故意裝不懂,等著攻下他一城的機會自動送上門。
好強的女人、不服輸的惡貓,他不禁暗歎。偏偏,他就是很欣賞這樣的黎忘恩,至少,她從不做作、毫不掩飾。
可惜,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吃飯的地點隨你挑,我請客。”
一雙冷然的眼倏地大睜,終於看向他。
找對餌了,他想,經濟的力量在二十世紀末、甚至到二十一世紀,仍然擁有舉足輕重的優勢地位。
只是,這餌還不夠肥,僅能供她黎大小姐提神用。那麼……“如果好吃,我不介意讓你多外帶幾份。”
送上門的油水肥滋滋的,此時還不開門迎接的人是笨蛋。
深諳此理的黎忘恩看著他,抿緊的薄唇終於咧了開來。
“你很清楚我的痛腳。”由於龐大的包袱扛在身上,要她不為五斗米折斷腰也難。“卑鄙。”
“只是各取所需。”這是最基本的經濟學原理。
“繞一大圈就是不肯拉下臉說自己迷路,原來你們日本男人的自尊是建立在不肯認錯的虛偽上。”她捉到機會給他上了一課。
“隨你說。”他仍舊不動如山。
為了意氣之爭而傷害自己的脾胃和荷包實在划不來,經加減乘除算過後,黎忘恩拉起他的手,與自己的掌一拍。
“換手。”雙方似乎是達成協議。“算你行。”語畢,她開門下車。
村上憐一看著手掌,上頭還殘留著適才擊掌時從她手上傳來的冰涼。
這個女人的性格就像只奸險的暹邏貓,體溫卻像蛇一樣冰涼,但這樣倒也……怎麼樣?他思忖著,想找出最適切的字眼形容。
可愛……也許這兩個字很適合。
(抱歉,我們館內收藏中並沒有如村上先生所形容的東西。)電話那頭傳來某家博物館員語帶歉意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