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遊離,圍巾掉落,她恍若未見,靈魂似已遠去。
沒有人搭理這個眼神無焦的女人,城市裡每天都有這樣的失意人。
這個女人卻那麼不同,她沒有看路,直接穿越紅綠燈。路人焦急的大聲叫她,她沒有點半反應,她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隨著一陣驚叫,她好似被拋到了空中,卻為什麼被人抱著。她落在一個溫暖的身體上,大卡車頭,染上滿目的血,蜿蜒成一條河流。
有人在大聲喊:“少謹!少謹……”
少謹,少謹是誰?是這個男人嗎?流血的男人?
她以前好像也見過這樣的血,一片的紅,灘在地上,幾乎成了一灘積水。她想路怎麼可以這樣的不平,積了這麼多的血,一定要重修。
可是,為什麼血就是停不下來。沾在了手上,染在了衣服上,流進了眼裡,似乎刺的她的人生一片血紅。
她被人狠狠推開。一個女人跌跌撞撞的趴到男人身邊,想用手去捂住傷口,可傷口就像那水龍頭,怎麼都關不上。
她想,你不要捂了,沒用的。她也這樣做過,那人就是不止血。
那個人是誰呢?還對她微笑,笑的那樣蒼白無力,卻溫暖的像春天一樣,對她說:不要怕,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她哭了吧,怎麼可能不哭!
那人像只剩一口氣的魚,沒有水。是啊,流了這麼多血他一定渴了,她要去醫院,可是為什麼醫生還不來呢?
難道你不知道這人就要死了嗎?
他連話也說不出了,只剩下那清亮的眼睛,卻一點一點消逝神采。她想抱他去醫院,又怕他痛。他肯定痛,傷口好大,長長的,深深的,一段一段,紅色的肉。
“不要怕,不要怕……”他又輕輕的安慰。
她哭的更傷心了,你不要說話好不好,你每說一句,血就像噴泉一樣噴出來,你見過紅色的噴泉嗎?
“……不要哭……姐姐,會沒事的……”
姐姐,誰是你的姐姐?你是誰啊?
她好想看清那人的眉眼,努力的擦乾眼淚,那人的眼睛好亮啊,像一汪泉水,可是那麼痛,他的眼裡卻沒有眼淚。
她終於認出了他,他是她的弟弟丁澤。
陽光明朗會為她跑幾條街去買臭豆腐的丁澤,學拳舞棒會信誓旦旦說要保護她的丁澤,勤儉節約會為她偷偷買衣服的丁澤……
這麼貼心的弟弟,怎麼會躺在血裡?
是了,是她叫他來的。
你明明不想來,我偏要你來,你怎麼可以這樣的聽話!
以後,不要聽話了,好不好?
千萬不要聽姐姐的話,你一定要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丁澤,姐姐錯了。她的心很痛很痛,痛的哭出聲來,卻聽到另外一個名字,少謹。
少謹?
她更努力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被血染紅的男人。英俊的面容,同樣陽光的眉眼,眼睛卻像蒙紗的寶石,發出暗淡的光。
跪坐在他身邊的女人哭的就像泣血的杜鵑。這哭聲好似她也哭過,這男人好像他也見過,他對她笑,笑的蒼白無力,又好似想讓人放心。他已說不出話來,腦袋底下的血流了一地,像女人的石榴裙,那樣豔麗。
血染紅了布娃娃,好破舊的布娃娃,布娃娃的裙子也紅了。
“你別笑,你會沒事的……”
她慢慢過去,輕輕撫摸他的眼睛。被人一把又狠又厲的推開:“滾開!別動他!你想害死他嗎!要不是你,他怎麼會……”
女人哭的說不出話來。
為了我,為了我?
那個陽光的少年,最親愛的弟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