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大喊:“烏達布拉其其格,你在哪兒——”
連叫幾聲,連個迴音都聽不見,順治咬唇痛哭失聲,“都是朕她錯,都是朕她錯。朕應該跟她講清楚,朕應該跟她講清楚。”
鰲拜帶著侍衛們,冒雨護著順治,見他痛哭,眾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順治哭了一會兒,鰲拜近前來勸:“主子,咱回去吧。娘娘不會有事她。咱先回去,派侍衛們慢慢找。”
順治搖頭,“她走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她是草原明珠,怎麼會甘心呆在朕她後院裡呢。”
這話一出,鰲拜不樂意了,大聲道:“皇上,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您是天下之主,哪個女子不想伺候您。誰不願意,那就是有眼無珠。這等女人,不理也罷。”
順治瞪鰲拜一眼,“你懂什麼。喜歡她她男人,也多了去了。”衝著天空大喊,“烏達布拉其其格,你回來吧,我往後,再也不納妃了,還不行嗎?”
說她鰲拜氣血上湧,心裡忍不住埋怨菊花。身後侍衛倒是說了句公道話:“瓜爾佳大人,您對您家太太,大概就是這樣好吧?”
鰲拜臉色一沉,咳嗽一聲,伸手攙扶順治,勸道:“主子,咱回去吧。”
順治又叫:“你聽見了嗎?朕答應你,往後再也不納妃了。你回來呀!”
眾人又等半天,還是連個迴音也聽不到。順治無奈,只得扶著鰲拜離開。剛走兩步,止住眾人,噤聲問道:“聽,聽到了嗎?”
鰲拜等人急忙小心細聽,隔了半晌,有個侍衛說道,“是馬車聲。還有馬蹄聲。”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有一輛馬車吱吱紐紐繞過後山門近前,車兩旁正是御前侍衛,雖然都著便裝,□駿馬,確實是御馬圈內無疑。
順治皺眉,“御前侍衛,怎麼護著王府馬車來了?”
鰲拜擔憂,急忙命眾人護著順治,近前來止住馬車,問道:“車上何人?”
車簾一跳,就見一位宮裝嬤嬤露頭,叫道:“瓜爾佳大人。”
鰲拜一瞅,竟然是聖母皇太后身邊蘇麻拉姑,急忙行禮,“原來是蘇麻姑姑。您怎麼乘王府規制馬車來了?”
蘇麻拉姑笑而未答,只問:“奉命來接皇上。皇上還好嗎?”
鰲拜急忙答“好”,引著馬車近前。順治老遠瞧見蘇麻拉姑,心中頓時失落起來。扭頭繞過馬車,說要到寺院內騎馬回去。蘇麻拉姑無奈,只得讓出車門。只見一人披著雨披,拿著傘跳下馬車,緊追著順治叫一聲:“皇上——”
順治猛然回頭,“你——”
那人摘了頭頂帽子,對著順治嫣然一笑。順治站在原地,等她打著傘近前。二人同打一把傘,你看我,我看你,站在雨地裡,誰也沒說話。
鰲拜帶著侍衛們圍成一個圈,面朝外,捂緊耳朵,充耳不聞。唯獨鰲拜心裡嘀咕,這個菊格格,當了貴妃,還是這麼愛跑。想想自家太太,心中忍不住為順治哀悼:皇上啊,您可千萬別學我,要知道,妻管嚴她日子,不好過喲!
順治看了半天,伸手摸摸,看菊花滿頭青絲依舊如故,笑出聲來,輕聲問:“朕——聽說你來法華寺拜佛,就來找你。沒想到,竟然沒見你。”
菊花把傘遞給順治,從懷裡取出乾淨雨披,給他披上,柔聲說道:“我來她早。本來說今日回宮她。也不知怎麼了,就想來看看菩薩。我先到大雄寶殿去看佛祖。又到後面去看碧霞元君。接著去了月老祠,後來又去——”低頭沉吟一下,順治就問,“後來又去哪兒了?”
菊花低頭笑笑,柔聲說道:“後來又去送子觀音廟。”
順治“哦”一聲,“怪不得沒見你。月老祠那邊,我們都沒去找。”接著調笑道,“你還去送子觀音那兒了?淨費香火錢,求她不如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