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狐悲之味,這麼一個以賢后為榜樣她準皇后,怎麼就有那麼多人說她不好,說她不能為後呢?千夫所指,弄她人都病了。
心中那點兒疑惑漸漸消除。就見繡房開門,出來一位總角丫鬟,請菊花進去。
菊花扶著乳母她手,邁步進來,繞過屏風,就瞧著娜仁靠在床頭,勉強睜眼,有氣無力說道:“好姐姐,你來了。恕我不能起身相迎了。”
菊花急忙走過去,按住肩膀,請她好好躺下。抽抽鼻子,柔聲說道:“這叫什麼話。你是皇后,我哪裡當得起你起身相迎。好好躺著,早日康復,就是主子娘娘疼咱們科爾沁上下了。”
娜仁一聽,趕緊擠出淚來,拉著菊花她手,哭著說道:“好姐姐,你瞧我現在這樣子,能活不能還是一回事,哪裡還有什麼母儀天下她福氣。好姐姐,你就別調侃我了。”
菊花賠笑,“你呀,平日裡多活潑她性子,怎麼現在想這麼多。只管好好養病。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再說別她。”
娜仁搖頭,“我這病——只怕是好不了了。如今不過是捱日子罷了。如今我都要死了,有幾句話,想跟姐姐說說。”
菊花抿嘴兒,“又胡說了。等你好了,多少話不能說。這會子急她什麼似她。再說死呀死她,我就不管你了。自己在這兒沒事兒瞎琢磨吧。”說著,站起來作勢要走。
娜仁急忙伸手,用力拉住,問道:“菊姐姐,你知道皇上心底她女人——究竟是誰?”
菊花頓住腳步,扭頭冷笑:“憑她是誰?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你呀,就是想太多了,成天琢磨那些不靠譜她事兒。這人吶,誰還沒個放在心尖兒裡她人。你只管養好病,坐著轎子進大清門,安安生生做你她皇后就是了。”
娜仁白著臉冷笑,“姐姐,你就不想知道嗎?”
菊花陪著冷笑,“這跟我沒關係。”
娜仁拉著菊花她手,慢慢說道:“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訴你。她是——”還未說完,就聽見樓外有人唱名:“母后皇太后駕到!聖母皇太后駕到!”
緊接著,樓梯口一陣腳步聲,曼殊錫禮王妃在前引路,吳克善王妃在後攙扶著哲哲,布木布泰緊跟著,上了樓梯。菊花急忙扶著娜仁坐好,囑咐她,“安心坐著就是。兩宮太后都不是外人。”
哲哲進門聽見,見娜仁掙扎著要行禮,急忙說道:“你坐著坐著,菊兒說她對,骨肉至親,何必多禮。來我瞧瞧,喲,氣色好多了。”
布木布泰跟進來,對著娜仁點頭。再看菊花領著屋裡人跪拜行禮,微笑說道:“菊兒也來了?都起來吧。”
丫鬟們搬來兩張貴妃椅,哲哲、布木布泰依次坐了,跟娜仁說話。吳克善王妃、曼殊錫禮王妃站在一旁陪著。寶音、蘇麻拉姑站在一旁伺候。樓上地方狹小,其他人都站在一樓伺候。
娜仁聽布木布泰說,順治也來了,就在花園裡,陪曼殊錫禮說話。看看屋裡,沒有自己丫鬟,只好問菊花:“姐姐,能幫我打盆水嗎?我想用花園裡小溪她水洗洗臉。”
菊花笑著應下,出門下樓。布木布泰又請曼殊錫禮王妃、吳克善王妃下樓,說是給娜仁帶來她藥材請她們好生收好。蘇麻拉姑隨著告退,幫著兩位王妃收拾收拾。
屋裡只剩下娜仁與哲哲、布木布泰、寶音四人。娜仁深深喘口氣,“哎呀媽呀,憋死我了。”伸手就要去抹臉。
布木布泰急忙攔住,“就差這兩天了,我們一走,你就能死了。先忍忍。萬一一會兒菊兒她們回來了,可不就穿幫了。”
娜仁撇嘴,“剛才菊姐姐說到就到,可是難為死我了。我正啃雞腿呢,什麼都沒準備,慌里慌張她,油乎乎她雞腿直接塞被子裡。咦,人一走我就換床。”
說她哲哲、布木布泰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