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孃就笑道:“聽說穆軍爺現在已經是千戶了,再往上升一級就能脫離軍籍了,到時候博文就能下場考試了。”
柳先生苦笑,“哪裡是這麼容易的千戶到參將是一道門檻,有的人一輩子都邁不過去,不是有軍功就行的,還得有關係和資歷,我雖然對軍制不熟,但多是也能猜出一些,千戶是聽命行事,但參將可是要練兵和帶兵打仗的,除非穆軍爺能在十年內再升一級,不然博文就耽誤了。”
“其實,要不是博文是軍籍,他明年倒是可以下場試試。”
柳師孃沒料到丈夫對穆博文的評價這麼高,“那孩子明年也才九歲吧”
柳先生點頭,“其實童生試主要考記誦,這兩樣都是博文的強項,那孩子記誦東西很快,照著課本念上兩三遍再閉著眼睛背兩遍,背過身去就能把全篇文章都記下來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麼聰明的人。”
柳師孃就笑道:“我還以為他是過目不忘呢”
柳先生就板著臉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多過目不忘的人他能有這個本事就很不錯了,關鍵是他還有悟性,從來不照搬朱子註解上的句釋,一直都是自己先讀一遍,然後參照說文解句自己一句一句的譯,不懂的就去翻典籍,再不懂才來問我,若是還不能解惑才會去翻朱子註解,那孩子讀書譯文卻有自己的一番的見解,並不是全然認同朱子的講解,可見他的天分,就是可惜了,他不是良籍”
柳師孃經常聽到相公感嘆這個,以前只以為是穆博文乖巧懂事又聰敏好學,可現在看來,丈夫對他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不過也是他條件好,他姐姐給他買了不少的書,讓他可以隨便翻閱典籍,一般的學生家可沒這個條件,就是書院家裡條件最好的一個學生也做不到他姐姐那一點,可以花這麼多銀子買這麼多書回來”
要知道,一般啟蒙的孩子就是千字文三字經和論語,有條件一點的會給孩子買一本朱子註解的單冊,要是有天賦,才會繼續往下買書。
“相公,”柳師孃扭捏了一下,還是問道:“那你明年下場嗎”
明年正好是三年一次的鄉試。
面對柳師孃期盼的眼神,柳先生還是忍痛搖了搖頭,握住妻子的手,道:“總不能為了科舉,就讓你們娘幾個跟我吃苦受累吧”
柳師孃立馬道:“我不怕的,相公,你還是下場試試吧,明年先把書院停一年,我出去接一些衣服來洗,又有爹孃和叔叔弟妹們種地,應該不成問題的,反正興元府離我們這兒也就幾天的路程,你就去試試吧。”
柳先生沉默了良久,最後還是搖頭,“不行,去年乾旱,今年的旱情更重,誰也不知道明年是個什麼情景,只靠那些地,可能連稅收都交不上。”
柳師孃頓時不說話了,因為去年和今年,地裡的產出的確連賦稅都交不上,還是相公拿了銀子補上的,但這樣一來,家裡好容易積攢下來的餘錢一下子就沒有了。
柳先生閉上眼睛道:“再等一次吧,先熬過這兩年再說,我捧著書本,也多些把握。”
柳師孃沒再鼓動他,但情緒的確低落了不少。
而回到家裡的穆揚靈卻開始讓弟弟寫一份招募書,打算招募三個擅長種地且有想法的青壯年研究種地之事。
博文邊寫邊問,“種地還要研究嗎”
“不需要研究你會種嗎”
博文認真想了想,“以前不會,但我現在會了,”博文道:“我以為種地只需要經驗就行了,種過一次就會了reads;。”
“你那不叫種地,你那叫聽命行事,”穆揚靈將齊民要術找出來給他看,“真正會種地的人會懂得比較和研究,是以追求最優產量和最少勞動力為目標,種地也是一門藝術。”
博文張大了嘴巴,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