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時的笑,如春風吹過湖心,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那段對話似曾相識。
是了,那枕夢軒裡初次問候,便是這樣的開始。
只是那時誰又能想到今天這樣的局面?
蘇夢枕扭著頭,淡淡的宣佈:“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他雖然帶了問句,語氣卻是絕對的命令式定語。聽在無情耳中,就只是‘你是我的朋友了’的宣告。
“天下可以做你朋友的人很多。想做你朋友的人更是數不勝數。”無情認真的道。
蘇夢枕更加認真:“即使如此,你,仍不同。”
無情沉默。
能被這樣的人看做知交,應該值得快慰吧……
無情微嘆,預設。
那時背對著無情,蘇夢枕撫袖輕吟。“世間蒼涼心間閒,眼裡山河夢裡飛。心欲靜時神欲醉,劍已還鞘志未消。”
無情回味良久,直到蘇夢枕回過頭來時,才輕輕道:“可否送我?”
歲月如梭,轉眼已是一年有餘。
人說蘇夢枕蘇公子五進五退,終於無法袖手這混亂局勢,仍仗袖中紅刃只求安定河山。
這一年,是他第三次半隱。
那日從地底出去後,無情背上被中間人的掌勁傷的不輕,他無暇多說,便送他回了神候府,而自己的傷也該靜養。
結果沒多久,就傳來諸葛先生被行刺的訊息。
再不久,便是雷損深夜相邀,披雪而來。
是雷損。拼著掉了三根手指,也迫得諸葛先生吐血內傷。
那一夜,與他品盡了‘雪裡紅’和‘月夜殺’。
梅蘭共醉,正是極品。
傲慢如雷損者,只說:“相爺已很不滿我表面依附卻有所不為,金風細雨樓與他立場相對,他更不欲你坐大。除了你後,便輪到我了。迷天七渾渾噩噩的樣子最得他口味。”雷損冷笑,“你不必這副神色,現在京師之內,能與我聯手製住迷天七,平衡相府勢力的人,只有你。我自己也早想與諸葛那樣的高手一戰,得遂平日心願。”
關心則亂。雷損此時已波瀾不驚:“所以我與相爺約定,我廢諸葛半月功力,七年之內,他不再動金風細雨樓。”
雖然那次是自己逃出瀾滄山莊的,卻無形中仍是欠了雷損的情。這個人已經做到如此,合作的誠意再也無可質疑,怎能不使人動容!何況,雖他口口聲聲說想與高手一戰快慰平生,可是雷損這樣的人,沒有把握的事,向來不肯做的。此間,雖然有七分是他說的聯手對敵好過被各個擊破,但三分卻是關切。
蘇夢枕沉思良久,終於道:“雷損,你儘管放心出家。京師內有人替你招呼吧?我允諾你:關七一日不除,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一日不動干戈。”
這雖然只是口頭約定,但蘇夢枕的話通常比一萬張契約都有效的多。
之後,雷損出家,蘇夢枕半隱退。狄飛驚與楊無邪打理日常事務,直到去年七夕左右,上官中神因急功近利,私掠雷動天的地盤,而被狄飛驚設計身死,蘇夢枕一怒之下欲舉兵復仇,幾乎破了與雷損的約定。那時,仍是無情,不願意看到京師之內血流成河,以一人之力,阻住了雙方過萬的精兵。
經過這許多事,唯一不受牽連的,就是方應看吧……
方應看明知蘇無逃離,而不通知雷損的結果就是,雷損仍然依約刺殺諸葛,之後為避六扇門追究,而遁入空門,京城勢力一時持平,而有橋集團卻在這時悄然崛起,等壯大足以與迷天七等一較高下時,已沒有人制的住了。
他把握住了最好的機會,乘風直上,真正成了飛翔天際的鳳凰。
而這座瀾滄山莊也被他當作撇清自己的賠禮,送給了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