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有血湧出,然後一滴,一滴,落在堅硬的水泥地上,慘烈綻開……
“彤彤,你怎麼這麼傻?”辛銳發現不對勁,衝上去抱住她,她卻還拼命掙扎,揮舞著鐵片要繼續往手腕上劃,最後,擦過他的臉,割出一道清晰的血痕。她呆住,他趁這時機奪掉她的鐵片,按緊她的傷口,低沉地哄:“乖,我們去醫院。”
葉彤這一次,終於聽話,木木地站起來,跟著他離開……
56 回憶的物件
楚曉漁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發現辛銳已離開。初時她以為他只是出去買早點了,可是一直等到快十點,他仍然沒回來,她才打電話給他。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來,辛銳的聲音很疲憊,而且沒有叫她的名字,只輕輕地 “喂”了一聲。
楚曉漁覺得奇怪:“你在哪呢?”
“在外面,我有個朋友……出了點事。”辛銳有些吞吞吐吐。
“啊?你朋友怎麼了?你什麼時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
楚曉漁的這句話,其實並不包含埋怨,可是辛銳卻愧疚了:“對不起,昨天夜裡走的時候,怕吵醒你,所以……”
“沒關係沒關係,你好好照顧你朋友就好了,需不需要我過來幫忙?”
“不用。”辛銳趕緊回答,又發現自己語氣太急,緩了下來:“沒什麼大事,不用幫忙。”
“哦。”不知道怎麼,楚曉漁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似乎辛銳,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但是她沒繼續問,只是說:“那我先開始收拾東西,你忙完再回來。”
“回來”這個詞,讓辛銳的心輕顫了一下,他閉了下眼睛:“好,我忙完,就回來。”
就在這時,他看見葉彤赤腳跑出了病房,不得不結束通話了電話。
“銳,我還以為你走了。”葉彤奔過來,驚惶地抓住他。
他勉強微笑:“回床上躺著吧,醫生說你需要休息。”
葉彤緊緊抱著他的胳膊,亦步亦趨地回房,卻還是不鬆手,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又是那句話:“你走了,我會死。”
她的手腕上,還包著白色的紗布,更證明了她的言出必行。
辛銳沉沉地嘆了口氣,眼睛看向窗外遙遠的天穹,沒有陽光,一片灰暗……
楚曉漁在和辛銳通完電話之後,怔了許久,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然辛銳不會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就結束通話她的電話。
別胡思亂想了。她安慰自己,去整理行李。
到了要搬走的這一刻,看著這房子裡的每一個物件,都這麼捨不得。但是她知道,該捨棄的,終究要捨棄,她帶不走太多。
她將不會再用的東西,一樣樣清出來,當觸到那個裝畫紙的盒子,她的手停了下來。坐在地上,慢慢翻那些舊日的畫,回憶如幻燈片,一張張放映。
忽然,她看見了那張折起來的素描,她怔住。不用開啟,她的腦子裡已經浮起畫中人的側影。
她輕嘆著苦笑,莫誠,終究又成了回憶。
沒有再翻下去,她合上了盒子,幾經猶豫,她還是將它放到了要留下的那一堆東西里。
對過去,算是留個念想。
把自己房間裡的東西大致整理完,她又去給辛銳收拾。
他的房間,總是很亂,每次都是捱到她看不過眼了出手幫忙。她想起那個懶人,不由得好笑。
可是,他的雜物雖多,卻沒有一件有關回憶。
他究竟,將那些舊日的物件,藏到哪裡去了?楚曉漁有些好奇。他不是個絕情的人,不可能全部丟得乾乾淨淨。
她不知道此時,辛銳正要和葉彤,一起回他們舊日的住處,那間愛的小屋裡,儲存了他們所有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