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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多能當時已經18歲了,人也長得比較帥,照說找個工作比較容易,可到了他這裡卻有難度。
那次出門找工作幾天,家裡給他的錢都花得所剩無幾了,他又不好意思回去,再跟著父母親在鄉里做些粗活,但不回去又不行,身上沒錢買吃的、找住的,就要餓肚子、露宿在車站碼頭,這可不行。
費多能在一座陌生城市孤獨地走著,極其沮喪。正抬頭之際,看見一個老婦人掃街,灰撲撲的,他站在一邊,抬手招呼老婦人過去,問她,阿姨,我出來幾天了,找不到工作,唉,我願意掃街,你能不能介紹我掃街?
老婦人把頭上扎著的頭巾一拉,擦一擦蒙灰的額頭,對他說,小夥子,你這麼年輕,人又長得清秀,拿得下面子,做這種又髒又累的活兒?
我願意做。費多能矜持地說。
老婦人將那頭巾再紮在頭上,看著他問,你談過女朋友嗎?
費多能搖頭,還靦腆地側著臉。
老婦人接道,想做這種事當然不錯,但是你要有心裡準備,掃馬路的小夥子找女朋友都難呢!
我不考慮那些。阿姨,你跟我介紹就行了。費多能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她說。
老婦人淺淺地一笑,指著馬路北面一幢大樓說,那裡是環境衛生管理局,正在招掃街工人,不用我介紹,你自己找去應聘吧!
費多能一看,那裡確有一幢大樓,他向老婦人道了謝,就穿過馬路走過去,找到環境衛生管理局辦公室說明來意,辦公室的人帶他找到人事股,人事股裡面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費多能一進去就說,我是來應聘環衛工人的。
未料那個男人認真打量他,緩緩地說,你來應聘我們很歡迎,問題是最近局裡出了一個新規定,年輕的未婚男女暫不招聘。
為什麼?費多能覺得滿有把握可以應聘,卻沒想到卡殼了,他疑惑地望著那個男人問。
很簡單,年輕人做這種事沒有耐性,前不久我們一連招了幾個年輕男女掃馬路,可是還沒掃到三日兩早晨,就不幹了,拍屁股走人,打亂了我們的工作計劃。我們吸取教訓,再招聘人掃馬路就作出硬性規定:要求掃街的人,至少要幹一年,不能搞短期行為。
那個男人的解釋,讓多費能明白了他們的顧慮,他仍不死心,堅定地說,你們相信我,我決不會只幹三日兩早晨,我願意一直幹下去。
前幾個來應聘的年輕人也這麼說過,可是最後的結果麼樣呢?那個坐在男人對面的女人發話了,表示對面前這個陌生的小夥子也不相信。
費多能想打賭,說他如果要是搞幾天就跑了,願意接受怎樣怎樣的處理。
他們不聽,也不感興趣,彷彿這些話都是多餘說的。
那個女人又補充說,我們現在有新規定,年輕人來應聘掃街可以,必須先交押金2000元,然後籤合同,滿了一年之後,這2000元押金再退還,免得年輕人進來搞不了幾天就跑了。這個規定出臺後,年輕人來了幹幾天跑了可以,這2000元押金也別想要了。
說到這裡,那個女人盯著費多能,用中規中矩的話“將他一軍”,你真想來應聘掃馬路的工作,就先交2000元押金吧!這是對你的約束,也是對我們城市保潔工作的保障。
我哪有錢?費多能兩眼翻白,搖著頭溜了。出門不遠就依稀聽到對他的議論:我說吧!搞真的,這些年輕伢就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