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甫說:“退是應該的。這新娘子都跑了……”
這時候大家還不知道逃走的新娘子與仇學官有什麼關係,大家只知道仇學官這人平rì裡是掌管禮義的,凡是與禮義有關的,他都要說道說道,所以李公甫才很耐心為他解釋。
只聽仇學官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婚女嫁,乃是人倫之常,豈一女子說退就退的……”
到底是jīng研禮義的大師,他一張口,便是那些鄙視他的人,也不得不服。
當然,說白了。他這禮義不過是照顧的大男子主義的利益,在場的男人們自然是不會反對他。
從朱熹那繼承發展來的禮義,自然是像老太婆的裹腳布—樣又臭又長。但是這東西又滿足了作為社會統治階層的權力yù、掌控yù,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人反對它。而作為被統治的階層,是根本沒有反對的權力的。
朱熹的理學,別的不說,只要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便是戰無不勝的。就像董仲舒的天人感應一樣,只要是發生了天災,那便是皇帝的責任。
正因為這理論是如此的強大,才會為後來無數的文人們所推祟。
面對這麼一份正大光明的陽謀理論,李公甫哪兒是對手。
這就像“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樣,放在華夏,任誰說都是公理。但是這話到底是會變成國家興亡,只有匹夫的責任,沒有了國家的責任。卻也是哪—個也想不到的。
財禮到底是留下來了。道德理學的力量,是今人無法想象的,更加是李公甫絕對不敢對抗的。
不要說是那財產,一句“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李公甫便啞口無言。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把水收回來試試?
所有人都服了,認為他說的是正理。這是為世人所認可的,就像老子可以活活打死兒子一樣。
仇學官滿載而歸,只有王媒婆不懂。“這是怎麼了這是?為他討回來財禮,還不好了?”
她不明白何為官兒的打算,她只懂得爹親孃親,沒有金親銀親。
憤怒打馬離開的聶小倩,身後跟著她的丫環小圓。馬兒跑了許久,小圓問道:“小姐,你這是去哪兒?”
“去哪兒?”
—句話當場問住了她。
回家嗎?
家中爹爹含辛茹苦,當爹又當娘把自己養大,就這麼回去了。該得有多麼傷心!不行,絕對不能回去。現在只好走—步,算—步了。
不說她掉轉馬頭,走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兒的rì子,再說許仙追趕白素貞。
馬兒可以追上天上飛的人嗎?
許仙不僅追上了,更是讓白素貞降下雲頭,來到許仙身前。“漢文,你不要追了!”白素貞說。
“你!真的要走?”許仙不敢看她。原許仙的死,到了這時已經是根挑明的刺。
白素貞說:“他,畢竟也是我愛的人,我的恩人。我不能這麼自私不報恩。”
“為了我,也不行!”許仙鼓足勇氣問道。
“就是為了你,才不行。”白素貞痛苦說。
“我,明白了。”許仙沒有死纏爛打,彷彿是認命了似的。“我送你去!”
就像白素貞說的,他不能這麼自私。不是為了原許仙,而是為了白素貞。
愛情也許偉大,但是為了自己的愛情,卻讓自己所愛的人付出生命的代價。這代價實在是太大,這代價也不會再是愛情。
蘇妲己嘆道:“問世間情為何物,只讓人生死相許。不讓,心魔不去,免不了身心道消;讓,又難免情傷。”
修真不是凡人,一言—行都可能影響道心,就更不用說這十世的情緣,這恩將仇報了。許仙沒的選,要麼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