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惡的王呀,他的確比我更有耐心。
按我的時間,眨眨眼一小時就過去了,王居然還是悄無聲息。怎麼辦,我獨自呆在門的這頭,快失去耐心了。要投降嗎?要投降很簡單,走過去,把手放在那個機關上就行了。王期待的,也許正是這樣。不,我不能輕易投降,否則就太失敗了,也枉費了自己的一腔鬥志。對,我忽然想到以前有個老人家說的話,&ldo;終日無所用心,不有博弈乎?&rdo;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我為什麼不四處走走看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而且,我不是正好可以回去看看那個門上是否也有字的嗎?對,順便再吃他一點東西,以其瓊漿,壯我體魄,何樂不為。
但是,走了不長的時間,我的心就涼了大半截。
我忘了回去的路上也有門,而且不需要回憶我就知道,其中只要有一個打不開,再想回到這裡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儘管如此,我還是走了過去。打不開,真要困在什麼地方,我就不信他能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在他面前餓死。再說了,如果幾天還不回家,我媽肯定又該找到派出所去了。
離我最近的是一道水密門,但我連一點要開啟它的yu望都沒有。我清楚地記得穿過它就是一道密碼門,王輸入的密碼肯定像他人一樣又臭又硬。現在,我可算明白什麼叫籠子裡的大尾巴狼了。以前隔著欄杆,我還老嘲弄離我家不遠公園裡的那頭狼。現在,我猜該輪到王隔著這些門瞧我這個沒有尾巴的狼了。
回到原來的地方,我知道一切又將按著王的路線走下去,就像我那臺電腦裡的程式一樣,你不可以修改,無論你怎樣發火,最後你仍然要聽命於滑鼠。除非,你把它弄宕機。
抱著膝蓋重新坐下來,對面的一塊牆壁忽然亮了一下,接著一閃一閃的,將那塊牆閃得十分醒目。王開始行動了!我一激靈,站起身。等了片刻,那牆終于越來越清晰了,最後定格下來,原來是嵌入牆壁的一個電視螢幕。我不禁又垂頭喪氣起來,搞了半天,他還是不想與我面對面啊!我又不是諸葛亮,他弄這麼一塊&ldo;免戰牌&rdo;出來,不還是在故意刁難人嗎?沒辦法,先看看他說些什麼吧‐‐這個老奸巨滑的魔王,處處都是機關,看來不把我折磨出神經衰弱誓不罷休。
不大工夫,螢幕上閃出幾行字:
這不是遊戲,所以你不能遊戲。
什麼叫&ldo;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rdo;
我唯一的提示是,你不要左顧右盼,因為你是未來的心臟!
你還有一種選擇,在我的&ldo;手&rdo;中指上,
有一個按鈕,紅色的,也是為你準備的,
三次開,五次關。
注意:紅色按鈕表示你失敗了!
最後告訴你,我只能等你24小時!
誘惑,這標準的又是一個誘惑!但不知為什麼,看完螢幕上的字,我的手彷彿不再是自己的一樣,連一絲一毫的猶豫都不再耽誤,十分乾脆利落地直撲中間的那個手形模具,右手開蓋,左手穩穩地放了進去。不大不小,正好是我手的尺度。我來不及驚訝,一束光跟著射了過來。這是一種淡藍色的光,我一迎上去立刻有了一種十分寧靜的感受,但一點也不催人昏昏欲睡。隨後,我稍稍清了一下嗓子,然後學著王的樣子一字一句說出自己的名字。我知道,那裡面肯定隱藏著話筒接收器,只是很難發現而已。而這個接收器一定是聲音密碼,與我的手掌和眼睛一道構成了這個機關的指紋、圖影(光學)與聲音等三道防線,缺一不可。
撤回手,我像捧著什麼似的捧著我的左手,那樣子特滑稽。那樣子我想傷心的人看了會哭,得意的人看了也會哭。傷心人哭,是因為他知道了這世上不是隻有一個傷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