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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塔娜莉亞關著塑膠袋糊的窗戶,把腦袋往外一伸,下一秒就收了回來。
雖然說是窗戶,也只不過是她在生鏽的集裝箱裡開的一個口而已,門,通風口,排水口都是這麼來的。
流星街的雨很少見,但不知為何,今年卻格外得多,以前只有從老人口裡才能聽到几几年春天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多少多少人被淋到,然後面板潰爛而死。
塔娜莉亞的集裝箱雖然破爛,但卻好歹度過了上一次的雨天,相比於其他不得不鑽進垃圾堆裡的人,她已經很幸福了。
這要歸功於他的男人。
因為他是一個念能力者。塔娜莉亞十歲的時候知道這麼一種人的存在,他們可以無視垃圾山深處的毒氣,可以抵擋住酸雨的襲擊,更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弄到新鮮的食物和溫暖的房子。
十五歲之前塔娜莉亞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念能力者,十五歲之後她則希望成為一個念能力者的女人。十七歲的時候,她實現了她的願望,從此不愁吃穿。
習慣性地把眼前的碎髮撥到耳後,她的男人喜歡她留長髮,喜歡她做這個動作時流露出來的嫵媚。塔娜莉亞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看的,但是男人喜歡,她就願意為他做。
男人來自流星街以外的世界,他殺了人,所以逃到了這裡。那個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塔娜莉亞救了他,做了一件不像是流星街人應該做的事。她把男人帶回了住處,所有人都笑著等著看她會怎麼死在男人手上,傷好了的男人要了她,然後帶著她來到一區的邊緣。
流星街十三區,月靠近一區,生活條件越好。
男人為議會服務,塔娜莉亞從九區搬到了一區。
在椅子上坐下,塔娜莉亞望著窗戶外灰暗的天空發呆,雨水滴滴嗒嗒敲了屋頂上,還帶著“嗤嗤”腐蝕聲。
男人已經七天沒有回來了。
離開的時候說:“這次回來,我就帶你離開。”
塔娜莉亞其實並不怎麼想到外面去,因為她只熟悉這片無邊無際的垃圾場,熟悉這種帶有腐爛的臭味。可是這是男人的主意,她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好。
男人去了十三區,這本不應該讓塔娜莉亞知道的,這次行動需要保密,但這是她的男人,從來不會隱瞞自己。十三區,一個被所有流星街人忌憚的地方,傳聞那裡的人見人就殺,剝皮食肉,連煮也不煮。男人去過十三區,是嚮導。
塔娜莉亞不明白,為什麼議會會出動那麼多人,那邊不是一個資源貧乏到人吃人地方麼?
塑膠袋抖動發出喳喳的響聲,起風了。
狼狽的再會X我的女兒X另一邊
路特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房間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閃電偶爾落下,透過玻璃窗,短暫照亮整個房間,和男子面前棋盤上黑白兩色的世界。
“進來吧,我等你很久了。”平淡的聲音就像是在歡迎老朋友。
的確是老朋友了,我推開木製的房門,緩緩走進鋪著厚厚的地毯的房間,在地上留下一串水漬。再度進入這個我住了幾十年的別墅,很多不曾記起的東西也慢慢浮現在腦海裡。
這個房間,原本是蒂奇諾、我和瑪莎學習的地方,教授禮儀的老師總是被我氣得直跳腳,大聲感慨世界上怎麼會有我這樣愚笨的學生,但最後,我卻是三人中唯一用到禮儀的人。
“每次時隔很久再見到你,你都是如此狼狽呢。”男子輕笑起來,拍下一枚棋子,鏡片反射著幽幽的光。“坐吧。”
“是呀。”我苦笑了起來,也不跟他客氣,一屁股在墊著羊絨的椅子上坐下,“最初見你的時候我才剛從垃圾堆裡來,然後是被克勞斯從十三區裡拎回來,還有跟揍敵客交手的那一次,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