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齊君昀那廂也聽到了兩個兒子的說話聲,他朝兩個兒子頷首,等他們跟來叫了父親,他便朝地下跪著的人淡道,“這位是俞先生,說來還是你們俞庸老師的遠房親戚。”
俞庸跟賈進平站在一起正面對面小聲地對梧州底下的官員名單,聽到這話,俞庸停了嘴裡的話,在隔著三四個人的地方苦笑著打了個揖。
什麼遠方親戚,可被他害慘了。
就是他以後還能在國公府當值,可國公爺還會不會重用他還得另說,至於俞家的子弟,哪怕俞家的子弟有真本事還忠心,可接下來國公爺對俞家的打壓怕是不輕,俞家子弟沒個八年十年的,怕是再難爬上來了。
俞庸打揖,齊君昀也沒住他那邊瞧,嘴裡對兒子們溫和道,“俞先生年少成名,還在定始年間與大學士閣老們訂正了子語一書。”
子語是童學必學的書經之一。
齊望聽了多看了這俞先生一眼,這俞先生想來也是個極為雅緻之人,齊望離他不遠,能聞到他身上所穿的衣裳的薰香味。
那味道甚淡,還挺好聞的。
俞先生品味不俗。
“先生。”齊望兩手往前一揖,朝跪著的俞先生行了個半禮。
“俞先生是五子八女罷?”護衛搬了椅子過來,齊君昀坐在了椅子上打算長談。
年過五旬的俞昊抬起頭來,那就是受了驚嚇也還是氣色不錯的臉上一片苦澀,“齊國公有話直說無妨。”
說罷,他慘然地看了看左右那些平時與他尋歡作樂,對酒當歌的同僚。
他只能對不住他們了,他得先行一步了。
“嗯……”齊君昀溫和地點了下頭,便也直說了,“等會等你的家人全到了,你到時候好好看看。”
俞昊蠕了蠕嘴,慘然一笑,“齊國公,事已至此,老朽無話可說,您想知道什麼只管問就是,老朽定會有問必答。”
說著他朝地上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
只是他磕的太晚了。
齊君昀看著腳邊的腦袋,臉色依舊溫和。
“俞先生,”在俞昊抬起頭後,儒雅溫和的齊國公聲音不輕不重地開口道,“你當我還用你?”
他微微低著頭,微笑看著那抬著頭迎著他的俞昊,“你們啊,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這方面,連我都比不上你們。”
午後,齊君昀走去妻子那待著的廂房用了點粥就出來了,俞家的人也都帶到了。
俞昊的五子八女,還有十幾個孫兒們都到了,男丁幼兒跪在前面,女眷跪在後面,一個也沒少。
齊君昀見到了人,還拿過冊子看了一眼掃了一下人群——冊子是管事的遞上來,他夫人過了目的,上面有她批閱的字跡。
這作不了假。
“去讓夫人回去歇息會。”齊君昀開口道,齊大迅速領命而去。
等到左側那邊一群人擁著她往大門邊去,齊君昀放下了手中俞家的冊子,拿過了封面有何字的冊子到手,等到門口那群人消失,他方才從冊子裡抬起眼,對帶到腳邊的何詠溫和道,“何大人。”
何詠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臉色是青的。
他今日沒來天清觀,是國公府的人剛才把他拖過來的。
何府滿門現已被人屠了一半。
何詠恨,但害怕讓他說不出話來。
“我記得何大人是定始十年的進士……”齊君昀合上了何家的薄冊,放到了宣崖端著的盤子上,與何詠淡道,“在兵部當了十幾年的差,定始二十五年調到江南之前,你在兵部所當之值是員外郎罷?”
一經他調動,就調到了梧州當刺史。
當年定始帝必須遷就與他,他把江南的官員都換成了他的人,沉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