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身了,他看著扶了一段路,一下了梯子就你追我趕往前方去的兩個小兒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氣才起身,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居娉婷被他牽了手,眉心不由自主地斂了起來,顯出了幾分憂慮。
她擔心地看著他,道,“你別多想。”
朝廷來的人,說的話要做的事,她也是知道了。
自遷居來此,他早出晚歸,每日回來說不得幾句話就會陷入深睡,可見其疲憊,她憐惜他,只願一家人安安康康活下去,他能不再憂心,可惜世事從來不如人所願。
齊望點點頭,等到了父母的院落,他止了步,又快步上前去抱了兩個小兒,把兩個小兒塞到了身後跟過來的僕從手裡,聽到他們呱呱亂叫,他把手指放在了嘴間,兩個聽話的小兒飛快拿小手捂住了嘴,兩隻眼睛靈活地眨動著看他。
齊望嘴角不由往上翹了翹,沉重的胸口總算是緩過了一口氣來。
他快步走到了門口看了看屋內,他沒進門,門口守著的下人很快就進去了,沒一會,他跟輕步過來走到了門口的麥姑輕聲問,“姑姑,如何了?”
“老夫人用完藥了。”
“姑姑。”居娉婷過來,叫了麥姑一聲。
麥姑一臉的疲憊,聽到叫聲朝三夫人福了下身,又朝三公子道,“老爺沒用早膳又睡著了,您別進去了,我跟綠姑她們守著,夫人不到午時就會醒,到時候他們一道用就是。”
齊望也知道也勸不過父親,他父親除了他母親是從不聽別人勸的,他點了頭,小聲道,“我今日就在府中,有何事你差人來告知我們一聲。”
麥姑福身,“老奴知道的。”
齊望在門口站了一會,沒說話,等麥姑福身要去他才點頭,也沒跟進去,等到內門被輕輕掩了,他連裡屋的紗簾都看不到了,這才回過身去看身邊的妻子,“回罷。”
他嗓子有點啞,居娉婷聽得心裡有些不好受。
他們出了父母的住處鶴心院,齊望先送了妻兒去了前堂,跟在前堂辦事的岳母行了禮,說了幾句話,又去女兒們的小學堂,在外看了一眼,沒有過去。
小學堂是他母親為家裡的小姑娘和城裡的小姑娘們辦的,請的是身有學問的女先生,琴棋書畫等皆有之,女先生們每年的修束他們家出,各家只管每年給女先生們的年禮就是。
他們來了此地,母親反而比以前容易高興了許多,那時候他們還在京城她身在深宅,齊望很少看到她為何喜為何悲,現下哪家以前伺候過她的婆子媳婦子來給她送點菜,與她說幾句話,她都能喜形於色。
齊望這幾年雖累,也掛心常年在外不知兇險的兄弟,但他服侍父母在前這日子也還是舒暢的,尤其這兩年他都很少再去想忻京那座他生於那長於那的城了。
他們脫離故里祖鄉,來此地的每一個人,為論是他父親還是下面那牽馬的下人,都無異於抽筋斷骨了一場,終是走到了這日,誰都無法再回頭了。
齊望在家中轉了半圈,最後還是轉到了客院前,他沒猶豫半分,踩著穩步踏了進去。
忻京來的客人頗多,住滿了整個客院,看到他來,門口站著的人怕是相識他,猶猶豫豫地請安,“齊三……三公子。”
齊望點頭頷首,“請,葉內侍大人可在?”
“在,三公子您請進。”
不等那人話落音,就有人去相請了,齊望沒走幾步,就見葉公公貓著腰過來相迎了。
“奴婢見過三公子。”
“葉公公多禮。”
寒暄了兩句落了坐,下人送上了茶,齊望朝下首被他請入座的葉公公溫和地道,“請問葉公公哪日回程?”
葉公公聞言抬頭,嘴邊的笑險些掛不住,他遲疑了一下,道,“三公